大概幾分鐘之後,江知魚就回來了。
她這幅樣子,林晴也不敢問護士說了什麼,只是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奶奶能平安的度過這一關。
這種節骨眼上,要是奶奶真的出了什麼事,她怕知魚真的撐不住。
房雨蘭住院這麼久了,其實他們誰都知道醒過來的機率渺茫,但是人總是有執念的。
只有人還有一口氣,就總是期待著奇蹟生。
尤其對於江知魚來說,她幼年喪母,又攤上那麼一個混蛋父親,對她來說,房雨蘭就是唯一的親人了。
沒有人能指責她的執念。
容文柏很快就趕了過來,離他們結束通話前後也就十多分鐘吧。
他帶著一身風塵,匆匆趕到了等候區。
又那麼一個瞬間,林晴覺得這個律師比沈司年那個狗男人靠譜多了,唉,小魚當初怎麼就沒擦亮眼睛呢?
“知魚,奶奶怎麼樣了?”
容文柏的聲音還有些喘,估計一下車就一路跑上來了。
江知魚看到他楞了楞,林晴趕緊解釋道,“你剛剛去簽字的時候,容律師給你打電話,說有事要跟你說,聽我說奶奶在手術室,他就過來了。”
江知魚臉色稍緩,輕聲道,“還在搶救,沒有訊息。”
房雨蘭的肺部出現了感染,剛剛護士讓她籤的正是手術同意書。
雖然是個微創手術,但是對房雨蘭來說卻十分兇險。
護士和她說,其實這種情況已經沒有什麼做的必要了,就算現在把人搶救了過來,也沒有多少時間了,堅持手術最後只可能會是人財兩空。
可江知魚無論如何都狠不下心說不治了。
她不可能什麼都不做眼睜睜的看著房雨蘭嚥氣。
容文柏安慰道,“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
江知魚也希望如此,但是有些事情並不是你希望就可以成真的。
“你打電話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容文柏說,“等奶奶做完手術再說,不著急。”
江知魚本來想說,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
但是轉念一想,人家聽到她這邊有事就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自己喊別人走,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想到這裡,她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三人坐在一排,等著手術室裡的結果。
大概也就過了十多分鐘,手術室裡的燈終於熄了。
江知魚猛地站了起來。
林晴和容文柏也跟著起身。
隨即手術室的門開了,醫護人員66續續從裡面出來。
江知魚的心高高懸起,想上前,腳步卻沉的厲害。
醫生摘掉口罩,嘆了口氣,沉重道,“進去見最後一面吧,好好道別。”
江知魚手一顫,整個人像是一腳踏空。
耳邊的聲音似乎都遙遠起來,只有醫生的聲音清晰的響在耳側。
她甚至用了好一會的時間來反應醫生說的是什麼意思。
林晴眼圈通紅,扶住江知魚,啞著聲音道,“小魚,你……”
容文柏嘴唇動了動,好一會才道,“進去看看吧。”
江知魚攥緊手,低聲道,“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