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在牧念念快開學的時候，牧俊彥進組了。這次的拍攝地點就在京市，但牧俊彥不準備回家住。他得沉浸在角色中，怕自己浸得太深會無意間影響了孩子的心理健康，所以他準備拍完調理好自己再回家。
牧俊彥進組後不久，牧念念開開心心地開學了。雖然在學校呆久了會覺得很煩，但離校時間長了又很想回學校。至少到目前為止，學校還是一個讓她覺得放鬆和開心的地方。
“小呀嘛小二郎, 背上那書包上學堂, 不怕太陽曬呀,不怕那風雨狂，只怕先生罵我懶呀，沒有學問呀，那無臉見爹孃 ……”牧念念哼著歌邁著輕鬆的步伐走進學校。
一進學校，現學校氣氛好像不太對。一群同學站在初高中分界的地方，看著高中部指指點點，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說著什麼，面色沉重。老師們也是腳步匆匆，驅趕圍觀的同學們。
牧念念有些疑惑，但並沒有去圍觀，快打鈴了，時間來不及。她走進教室，班上同學們也圍在一起聊著。她把書包放下，問道，“生什麼事了？好像不太對啊。大家在聊什麼？有沒有哪位好人給我解解疑惑。”
“你不知道？”小柯南張鈺天回道，“沒看學校的貼吧？”
牧念念搖搖頭。她確實沒看，上輩子她就不愛看朋友圈什麼的，除了點對點的訊息，連群訊息她都很少看。而且她也不喜歡。她喜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這個習慣在這輩子也遺留了下來。
正想進一步詢問，白允恩和林遙遙彼此攙扶著一起走進教室。兩人蒼白著臉、神色驚恐，回到座位上半天沒說話。牧念念默默地從包包裡掏出兩支棒棒糖，一人給了一支，科學研究表明不愉快的時候吃甜食能緩解抑鬱情緒。
“你倆去圍觀了？”牧念念還沒問，袁野就衝了過來。白允恩和林遙遙同時點點頭。
袁野和韓執比出個大拇指，“叫你們不要去了，非要去。”
“看一看也沒什麼，至少能印象深刻，以後更加珍愛生命。”穆稜介面道。
“到底什麼事？”牧念念更好奇了，她隱約覺得可能是有人自殺了。
“高三一個學姐跳樓自殺了。”袁野快解惑。果然如此，牧念念想，“那是什麼原因呢？學習壓力大？”
“只是其中一個方面。”白允恩吃了棒棒糖，又有好友在身邊，情緒緩解了一些，雖然仍然臉色蒼白，但神色不是那麼驚恐了，“我和遙遙剛好站在學姐的同班同學身邊，所以聽到點訊息。學姐從小和爺爺奶奶一起長大，她父母基本不怎麼管她。雖然不在父母身邊吧，但她還是生活得很愉快，也不缺衣少食。”
“但是從學姐讀高二的時候，她那對‘忙碌的父母’終於迴歸家庭生活了。她很期待父母的迴歸，沒想到之後卻是另一幅場景。”
說到這裡，林遙遙憤憤地繼續說道，“她父母從來沒有管過她，回來之後對她完全沒有關心，一直是無止盡的指責。一會兒說她成績不好丟他們臉了，一會兒又說學姐裙子穿的太短不莊重了。總之就是各種批評。”
“學姐的同學說學姐成績雖不是頂尖，但也是排在前段的，考個985、211是很有希望的，怎麼就是他們說的那麼不堪了。”
白允恩一拍桌子，“而且裙子短？短個屁，都過膝了，而且學姐穿的是校服裡的裙子好嗎？她父母完全就是故意找麻煩。據說學姐還有個弟弟，一直在父母身邊長大。他們就是喜歡小的喜歡兒子唄。找什麼藉口！都是tmd什麼破藉口。”
“這些學姐還可以忍受，儘管父母不是人，但她爺爺奶奶給了她很多愛，她覺得自己還是能堅持的。她同學也說學姐很期盼考大學，說考出去就好了。但是沒想到，就在這學期，她爺爺奶奶相繼去世了。”
“在她奶奶去世後，律師公佈了遺囑，爺爺奶奶的財產，三分之一留給她弟弟，三分之二留給她。就因為這個遺囑，捅了馬蜂窩了。她爸媽本來對她就沒什麼感情，這下更是一天三頓的罵。今天開學，她逃到學校來，沒想到她父母也跟到學校來，說如果她不放棄繼承財產的話，就在學校裡敗壞她的名聲。然後……然後她就在她父母面前跳樓了。”
跳樓？！雖然大家都知道，但親耳聽到還是覺得有些震撼。
袁野趴在白允恩桌子上，臉上帶著好奇，又有些驚恐，“你們”，他指指林遙遙又指指白允恩，“你倆看見了？那個，掉下來之後，那個場景？”
再次回憶起之前看到的那個場景，白允恩和林遙遙一陣乾嘔。白允恩抱著牧念念，將腦袋埋在她肩膀，“念念，我永遠忘不了那個場景。雖然蓋著白布，但我還是看見了，鮮紅的血，白白的腦花，還有他們整理白布時不經意露出的學姐的不甘的眼神。太可怕了。”
林遙遙衝過來一把捂住白允恩的嘴，“別說了。”可白允恩的形容太形象，她不得不在腦海裡重現那個場景，她再也受不了，捂著自己的嘴衝出教室。
牧念念和周圍圍著聽的同學們都怔住了。牧念念則有些帶入自己，自己也是被爺爺奶奶帶大的，還好好大爹對自己還不錯。
她低低呢喃著，彷彿說給自己聽，“自殺太可惜了。她父母如願了。”
“對呀！”袁野大聲應和，驚醒了愣住的眾人，“要是我才不會死呢。我要順利繼承遺產，氣死他們。罵幾句怎麼了，罵又罵不死人。”
牧念念瞥了他一眼，“你想的太簡單了。你是在幸福家庭長大，體會不了那種感情的。對於學姐這樣成長經歷的人來說，親近的人的嘴刀比利刃更加可怕。”
“孩子在父母身邊長大很重要。就算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再疼愛，也不能替代父母的角色。孩子對父母的期待是天生的。學姐不在父母身邊，她的性格一定有缺陷，她一定很缺乏安全感。她不能像你一樣堅強面對各種責罵，更何況是來自她最渴望的父母親情的責罵。”
後桌的韓執和穆稜看了一眼牧念念，又相互對視一眼，看懂了彼此的眼神。他們在一起久了，雖然都沒有專門說過彼此的家庭結構，但還是知道一點的。牧念念是跟著爺爺奶奶長大的，讀了初中才和父親在一起。而且她從來沒提過她的母親。她的話太有真情實感了。
白允恩也知道一些牧念念的情況，她沒說什麼，伸手抱抱牧念念。
其他同學也對該不該死進行討論。大部分同學還是不贊成自鯊的，都覺得袁野說的是對的，死了他們就如願了。
另一邊，牧俊彥看到家長群裡其他家長的訊息，“友誼學校今早有學生跳樓自殺了。”
正在做妝造的他猛然坐起，kevin正在畫眉毛，沒來得及撤手，隨著他的動作往後一拉，眉毛尾線直接拉到耳朵邊上。他皺著眉頭想說什麼，但看到牧俊彥嚴肅的眼神，把抱怨吞了下去。
“幫我把老紀叫進來。”
紀寒山今天剛好在劇組，聽到牧俊彥的呼喚立即走進來，“怎麼了？”
牧俊彥把手機遞給他。
紀寒山看了訊息，也緊皺眉頭，“我打電話問問老師。”
“嗯。”
牧俊彥想給女兒打個電話，但看看時間還是忍住了，先看看老師怎麼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