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殺年雞。”
傳統習俗中，在臘月二十七這天是要殺雞的，“雞”同“吉”，有吉利、吉祥如意的意思。
但是，殺雞不是等於殺吉？牧念念有些疑惑，搞不懂！不管了，反正只記得是一件吉祥的事情便行。
到了臘月二十七，就已經離過年只有一兩天了，並且大年初一是不準動刀的，所以，需要提前把需要吃的食物等準備好。而雞鴨魚等又是年夜飯上的必吃專案！
城市生活便利，市裡買的雞是已經殺好的，放了血去了毛，打理的乾乾淨淨的。所以他們並不需要殺雞，省了一道工序。
其實牧念念心裡有些懷疑，好大爹和徐詡會不會殺雞，敢不敢殺雞？唔，這是個問題！
她心裡想象著，好大爹手裡緊緊握著一把菜刀，身體繃得直直的，明明很害怕卻為了在自己面前繃面子，硬裝做不害怕，像赴死一般走向那隻要被殺的雞。他抖著手一把抓住雞，一隻腳踩住雞腳，一隻手抓著雞脖子，因為不知道該怎麼殺，直接對著雞脖子一砍，哇，鮮血噴射出來，灑得到處都是，好血腥。
牧念念起床時兩人還毫無動靜，看來前兩天確實是累慘了。
早晨沒什麼重要的事，她準備先去圖書館把之前借的書還了，再不還就期了。打扮整齊，悄悄下樓。取了兩片全麥麵包和一盒牛奶對付，邊吃邊在心裡計劃著今天要做的事情。
之前計劃了些什麼來著？其他的自己也不會，估計現在好大爹也不想做，但是蒸饅頭可以做，好像也不是很難。那，今天還是蒸饅頭吧。
吃完早飯，拿出全麥麵粉、牛奶和水，按照比例混合倒在和麵機裡，一鍵開啟和麵功能。然後牧念念穿好羽絨服，帶上帽子口罩，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地出門了，出門前還貼心地在門口黑板上寫了自己的動向，“爸爸，我去圖書館還書啦。”雖然也可以簡訊，但是她總感覺在黑板留言比較有儀式感。
臘月的京城的氣溫已經跌下零度，前幾天都有零星的雪花飄落。今天沒有下雪，出了太陽萬里無雲，但下雪地方的人都知道下雪不冷化雪冷，寒風嗖嗖地颳著，持續不斷地對裸露在外的面板進行物理攻擊。
牧念念站在街道邊，抄著手，看著空蕩蕩的街道，稀疏的車輛，以及被風吹得蕩來晃去的紅燈籠。過年的京城就像一個空城。
相比平時，圖書館裡也清淨了很多，幾乎沒有人，只是間或可以見到一兩個人坐在桌邊奮筆疾書。真勤奮，牧念念有些崇拜這些人。看來就算是快過年了，依然抵擋不住學子們對知識的渴求。
還了之前借的書，她行走在書架之間，準備再借兩本帶回去。選書時，透過書本的間隙，牧念念看見的有個小姐姐戴了一個紅帽子，圍了一條紅圍巾，拿了一本書，靠在玻璃上認真地看著。
牧念念的腦海中忽然閃過許多今天一路行來看見的各種紅色東西，一件紅外套，一個紅燈籠，一串紅珠鏈。好像自古以來國人就對紅色很執著呢，狀元的紅榜，新娘的紅蓋頭，門口貼的紅對聯等等。
不得不說，在肅穆的圖書館、在溫暖的陽光下，出現一抹正紅色，又是在春節之際，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呢。
還完書回來，剛到家門口，牧念念就聽到客廳裡傳來嗶嗶咧咧的咒罵聲，其中還夾雜著各種對長輩的問候。
牧念念側耳認真聽了片刻，確認是好大爹和徐詡的聲音。她挑挑眉，這才是真實的他倆吧，兩個大男孩兒。她踮著腳悄悄前行幾步，躲在窗下，伸著耳朵偷聽。這倆應該是在打遊戲。
牧俊彥:“ c，徐詡你這個菜雞，你看你的操作，LZ差一點就跪了。”
徐詡：“兒子，你還怪你爹我，你剛才那是什麼走位。我沒怪你就不錯了。你才是個廢物，你根本不配和你爹我玩兒！”
牧俊彥：“走位？沒你爹我剛才的走位，兒子你早就跪了。早知道讓你跪，我還可以舔。”
徐詡：“你tm才是個傻逼！我看你打得像個瞎子一樣，一點都不知道怎麼操作！”
牧念念聽得頭上開出幾朵十字的花，看來無論是幼稚的男生還是成熟的男人，都喜歡給別人當爹啊。但她倒也沒有多在意，她知道男生之間都是這樣的。
她起身悄悄回到院門口，故意很大動作地推了推院門，還大聲說道“我回來啦”，客廳裡的嗶嗶咧咧頓時收聲一靜。牧念念彎唇笑了笑，拿出鑰匙開門進屋。
“念念回來啦？”
“嗯吶。”
她邊換鞋邊悄悄瞅兩人，見到兩人端正坐在沙上，一人拿個手柄規規矩矩像小學生一樣。瞭解的人知道他倆是在玩兒遊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人在學習呢，可能以前在課堂上坐得都沒現在板正吧。
我有這麼可怕嗎？牧念念心裡想。
她放下包包，脫了外套，沒管他們直接走進廚房，身後傳來牧俊彥的聲音，“念念，我看到你的麵糰了，咱們什麼時候蒸饅頭啊？”
牧念念擺擺手，“沒事，你們玩兒吧，這個我自己來吧，很簡單。”
“念念你會做饅頭？”徐詡疑惑問道。
“沒做過。”牧念念回道，“在網上學了學，應該不難，試試唄。”
“你們誰會做？”她轉頭看著兩人問道。
兩人同時擺擺手，異口同聲回答，“不會。”
好吧，她猜到了。
牧念念帶上圍裙，洗了手，拿出大案板，又在案板上灑了麵粉。之後將酵後的麵糰拿出來，使勁揉，將麵糰裡面的氣排出，並揉至光滑。揉了有五分鐘左右，她自覺差不多了，將麵糰揉成長條，並分割成相等大小的劑子或小球。
之後她拿出蒸烤機的烤盤，鋪上一層烤盤紙，將劑子一個個間隔著放在烤盤裡。蓋上一層厚厚的紗布，將烤盤放在陽光下再次醒1o-2o分鐘左右。
趁著麵糰醒的這個時間，她上去換了件衣服。
牧俊彥兩人全程圍觀。
“你真的太幸福了，念念好能幹。”徐詡酸溜溜的說，語帶羨慕，“你說你真的沒有虐待她嗎，她看起來真的對家務很熟練啊。我經紀人也有個十幾歲的孩子，上次為了讓他媽給他買個模型，在我工作室的地上翻滾。我以為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是這樣，任性、自我。”
“我不知道其他孩子怎麼樣，但念念確實一直很獨立很懂事。”牧俊彥有些感慨，他看著徐詡，“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對家務那麼熟悉，如果我跟你說，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女兒會蒸饅頭，你信嗎？”
徐詡拍拍牧俊彥肩膀，“多陪陪她，據說如果爸爸能給女兒安全感，女兒長大後會自信很多。”
“嗯，我知道。”牧俊彥沒有槓，而是認真點頭。
換了衣服下來，麵糰醒時間差不多了，開啟蒸烤機，選擇蒸制2o分鐘。她看攻略上寫的蒸15-3o分鐘，選個中間值吧，2o分鐘。
蒸好之後，牧念念將有些黑乎乎的饅頭夾出來放在盆裡端出去，興奮地對兩人說“快來嚐嚐。”
雖然他倆幾乎不吃碳水，但念念的第一次作品還是必須給面子的。“我是爸爸，我來品嚐第一個。”牧俊彥攔住伸出手的徐詡，拿出一個饅頭迫不及待咬了一口，“形狀模樣有些奇怪，但有麥香也很鬆軟，不錯。”
之後徐詡也吃了一個，伸了個大拇指。
不管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有人表揚總歸是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