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爺子過生日,曹睿一家人拎著禮物回惠民小區。
禮物啥的都是柳小靜親自操刀的,她給二老每人買了一件呢子衣,然後又還給每人一雙老人鞋,朵朵手中還拎著一個大蛋糕,反正一家三口都拎著東西,高高興興。
一推開家門,朵朵一聲:“爺爺,生日快樂!”把老爺子的心都叫化了。
曹睿和柳小靜換了鞋子進門,曹睿才看到沙上竟然坐著姚昌輝,看到這個人曹睿就頭疼,不過今天是老爸的生日,曹睿也沒辦法躲。
姚昌輝自來熟,跟曹睿道:
“小睿, 今天是曹總的生日,我們是幾十年的同事,得過來慶賀一下哎!”
曹睿苦笑,心想你老姚之前幾十年也沒見你給老爺子賀壽。
曹睿和姚昌輝說話的當口,又有客人來了,劉勝一家子,還有七叔王華也來了,劉勝的老爸劉楚平講話也比較直的,他道:
“哎呀,今年基本都是老面孔啊,就多了一個老姚!老姚,曹總的生日您也記得?”
姚昌輝臉皮厚,一點也不尷尬,他道:
“怎麼不記得?以前百貨公司紅火的時代,記不得曹總的生日,讓你下去看一年門店,看到你心服口服為止!”
姚昌輝和劉楚平揶揄了幾句,就跟曹睿搭訕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他過來肯定是有事兒呢,果然,姚昌輝涎著臉跟曹睿講:
“小睿,您現在出息了!我們菸草局卞局長跟我講,說想請你吃個飯,這個飯局您能不能給姚叔一個面子?”
卞兆兵?
曹睿心想菸草局卞兆兵局長赫赫威風,他找我吃飯還需要讓姚昌輝出面?
曹睿道:
“姚叔,卞局長要跟我吃飯,分分鐘的事兒,還有必要您來請我?”
姚昌輝就跟曹睿講,說他小兒子姚盛進了菸草系統,但是在臨縣那邊有些不方便,他想找關係把小兒子搞回雍平。
恰好,卞兆兵有找曹睿的想法,這不就剛好撮合組個局嘛!
姚昌輝這個人很讓人生厭,但是有一點優長,就是做事還是不遮遮掩掩,說啥是啥。
卞兆兵曹睿以前不認識,但是卞兆兵的老婆是湛婉藝,黃土鄉的鄉長,上次黃土鄉的黨委書記張龍找過曹睿,一起吃過一頓飯,曹睿判斷卞兆兵約曹睿應該和老婆有關係。
果然,曹睿答應了姚昌輝之後,第二天約飯局,卞兆兵和湛婉藝一起來了,兩口子都是正科級幹部,而且都是正科級實職,這在雍平政壇不多見。
湛婉藝跟曹睿講:“曹主任,我和張書記上次就準備請您吃飯的,為了黃土的事情您陪縣長去了我們鄉幾次,我也是湊巧,您去幾次我都沒在鄉里,真的慚愧。所以在家裡我也跟老卞講,說無論如何咱們得請您吃個飯,要不然我臉上掛不住!”
湛婉藝能當鄉長的人講話水平就是高,親和力很強,卞兆兵道:
“曹主任,別人提起我們夫妻就羨慕,說我們都是領導幹部!其實這有什麼羨慕的?都為工作去了,家庭就忽視了,現在孩子的成績一塌糊塗,馬上就要上高中了,如果考不上一中, 回頭還不知有多少麻煩!”
卞兆兵頓了頓,道:
“我們湛婉藝鄉長雖然是女流之輩,但是性格要強得很,當初去黃土鄉我不同意,但是她鐵了心要去,現在孩子成績一垮,又想回來了。
從鄉下進城那可不簡單,她如果是一把手還好運作,現在她一個鄉長,進城哪裡有位子?”
卞兆兵這麼一講,這個飯局的意圖是什麼大抵就清楚了。
湛婉藝也想進城呢,曹睿揉了揉太陽穴,這幾天他飯局忽然多了起來,應該都是為了幹部調整來的。
毛軍和湛婉藝一樣的情況,去年就想進城,但是努力了一年,現在還沒有辦法塵埃落定。
雍平是個山區縣,誰不想進城?如今這年頭,沒有硬關係,要進城真的難。
曹睿道:
“湛鄉長,我跟您講實話!我能做的就是幫您找個合適的機會,安排您和縣長見個面,其他的忙我幫不了!”
曹睿也不藏著掖著,把自己的能力邊界先講清楚。
曹睿目前掌握的情況,凌峰今年在人事上肯定要進取,關鍵的位置一個是教育局一把手,一個就是財政局一把手,這兩個位置凌峰肯定要爭取一個。
凌峰有明確的目標,那肯定就要有一些犧牲和妥協,這方面就不知道凌峰會怎麼選擇。
財政局一把手最好的人選,凌峰滿意的肯定是唐榮,但是唐榮現在主管城建局也是很重要的單位,估計抽身難。
毛軍和凌峰談得不錯,但是毛軍只是鎮長,資歷不夠,沒有辦法接手財政局的一把手,剩下的人曹睿比較看好的就只剩黃土鄉鄉長張龍,另外就是七里河鎮黨委書記丁一波。
當然,財政局一把手非同小可,張龍和丁一波不管誰如同能做到那個位置,那絕對算是組織特別重用了。
曹睿和卞兆兵夫婦吃了飯,很快就把相關的情況反饋給了凌峰,凌峰揉著太陽穴,道:
“湛婉藝在黃土鄉大力的展烤煙,這幾年黃土鄉老百姓的經濟收入顯著提高,她是有功勞的!張龍如果要走,她接手書記是最滿意的人選……”
曹睿道:
“縣長,我也跟她這麼講了,但是湛鄉長說黃土鄉的一把手最好還是男的,女人開展工作難度要大一些!再說了,家裡又是那麼個情況,她應該也蠻有壓力!”
凌峰便不講話了,他手捧著茶杯喝茶,曹睿慢慢的退了出去。
他知道凌峰這個姿態就是在思考重要的問題,官場之上最重要的就是人事問題,黨管人事,大部分人事權掌握在張瀋陽手中,凌峰作為縣長活動的空間沒有那麼大。
最近他一直盯著財政局長,他暗中和張瀋陽碰了幾次,張瀋陽傳遞的意思大抵是凌峰要想拿這個重要位置,那其他的地方就不要染指。
凌峰覺得張瀋陽要價太高,但是一時他也找不到一個妥善的方案,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