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傲言等人逃至山下,在隱蔽處靜待觀察。
水晶之戀的手一直在他掌中,她試著抽出,卻被他下意識握的更緊。
等了足有二刻之久,見身後果真沒有追兵,方鬆了口氣。
保持一個姿勢太久,水晶之戀想活動活動身體,剛一扭頭嚇了一激靈。
只見皎潔的月光下,黎若白披頭散髮,大睜著兩眼,眼睛下方不知何時沾染了血跡,可巧的是他的嘴角也有血,更巧的是,他的手裡還抱著一隻鳥,鳥身上也有血。怎麼看都像是個流著兩行血淚正在啃食鳥兒的白衣餓鬼,誰看誰發怵。
冷傲言握著她的手,第一時間發覺她不對勁,忙緊張的看著她問:“戀兒,你怎麼了?”
其他幾人也一同看過來,當然包含不知情的黎若白。
“沒,沒什麼。”水晶之戀心有餘悸的搖搖頭,她能說什麼?黎若白要不是為了救她哪能淪落此般,她要是照直說了,豈不忘恩負義,寒了人家的心。
水晶之戀不說,幾人也找到了原因,你還別說,黎若白這造型,確實挺嚇人的。
見大家都盯著他看,黎若白這才後知後覺的問道:“阿水,是我嚇著你了嗎?”
“沒有,沒有。”黎若白不問還好,一問她更無地自容,她同樣披頭散髮,比他好不到哪去。
看來古人重視儀容儀表還是有道理的,可她現在沒心思想這個,因為水靈兒受傷,生死未卜。
水晶之戀著急的喊道:“凌非鳴,你快看看水靈兒的傷重不重?”
冷傲言想接過水靈兒,黎若白沒有給,轉頭交給了凌非鳴。
隱蔽處空間狹小,既然沒有追兵,幾人也不需藏著掖著了,乾脆轉到空曠處。
凌非鳴檢查了一番,隨後給它餵了一顆古阿年贈送的丹藥,做完一切,將水靈兒抱在懷裡道:“放心吧!只是暫時昏厥,性命無憂。”
聽完凌非鳴的話,大家懸著的心終於放回肚子裡。
一陣馬鳴聲從身後的林子裡響起,水晶之戀回身去看。
葉憐卿已經默默的從林子裡的馬背上取下裝有衣物的包袱,遞給黎若白後,舉著手絹想為他擦拭血跡,卻又怯生生的縮回來,然後便自覺的到一旁去了。
黎若白靜默須臾,抱著衣物到隱蔽處穿衣束髮去了。
蘇雲煙也取來發帶,直接上手給水晶之戀兩側的頭髮簡單的挽在頭頂。
冷傲言滿眼憐惜,甚覺委屈了她,不管她什麼樣子,在他的心裡眼裡,她永遠是最美的。
蘇雲煙橫插進來,一把抱住水晶之戀,心裡滿是自責與後怕:“水晶,你沒事太好了,我們都擔心死了。都怪我,是我大意了。”
凌非鳴在一旁輕輕的拍著懷裡的水靈兒,欣慰的欣賞著這美好的一幕。
水晶之戀的手順勢脫離冷傲言的手掌,拍拍蘇雲煙的背,安慰道:“沒事了,不怪你,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我命大著呢,老天不會輕易收的。”
“擔心?所以姍姍來遲。”從鬼蛻變成美男的黎若白,過來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話。
冷傲言知道黎若白這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不管別人如何說,他是不怕的,要是戀兒因此誤會他,那比死了還難受。
所以他必須要向戀兒解釋他來遲的原因,蘇雲煙還賴在水晶之戀的身上,冷傲言無從下手,只好說道:“蘇姑娘,麻煩你借過,我有話和戀兒說。”
蘇雲煙還陷在情緒裡,抬頭一臉懵,凌非鳴見狀將她拉到一旁。
“戀兒,我不是故意來遲的,請你相信我……”冷傲言眼神慌亂,越是在乎她的感受和想法,就越是想解釋清楚,可又莫名的感到緊張害怕,生怕適得其反,越描越黑。
冷傲言眼裡的慌亂讓她心疼,水晶之戀不由自主的拉起他緊張到握拳的手,搖頭阻止。
“你不用解釋的,我知道,我相信你的。”
其實,信任一個人是用不著解釋的。
只要眼睛沒瞎,從他們的裝束就能看的出來,他們的擔心不假。
撇開她和黎若白不談,這裡只有葉憐卿裝扮正常。冷傲言衣衫還算齊整,卻也是皺皺巴巴的。那是因為他們二人同居一室,和衣而臥的原故。
凌非鳴和蘇雲煙身上的衣衫也是東歪西斜的。他們三人的頭髮更是綁的隨意,凹凸不平,梳都沒梳一下,更別提有什麼頭飾了。
她敢說,冷傲言就連頭髮也是凌非鳴勸著綁的,不然,他肯定也是披頭散髮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