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更迭,夏秋之交,陽光與秋意的纏綿,溫柔地灑落在世間,渲染出一片金黃的寧靜。
伴隨著馬蹄急踏和車輪滾動的聲音,很快打破了這片寧靜。
六人中只有蘇雲煙像喝了假酒般,越來越興奮,伸長脖子向前張望著。
前方岔路口處寫有流光鎮的路牌隱約可見,那是她家的方向,她馬上就要回家了,叫她怎能不興奮?
回想她離家已有半年之久,歷經磨難終於手刃章化成,還意外尋回了水晶。雖然她墜崖失憶,但和她的生命相比,又算的了什麼。
她相信只要水晶回家見了爹孃,在熟悉的環境裡,失去的記憶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只有水晶回家,義父才能從哀痛中走出來,義母的心病才能痊癒。
既然水晶平安歸來,那麼她的表弟也就不用當和尚了。
一切的苦難就此塵埃落定,終於迎來了美好的篇章。
分神的空檔,速度降了下來,蘇雲煙被落在最後面,凌非鳴有意放慢速度等她。
蘇雲煙抬頭,路牌已到了眼前,而馬車並沒有按照路牌的指示向右轉,直接從岔路口穿了過去。
蘇雲煙神色大變,為何不轉向?如果水晶不回家,那麼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所想事物皆是空想。
蘇雲煙立即策馬追去,將等她的凌非鳴和馬車後面的黎葉二人都甩在身後,她很快追上馬車與之平行。
此時正在專心駕車的冷傲言,在蘇雲煙看來就是個道貌岸然的小人。她一早就自報家門與來意,冷傲言不盲不瞎,自然是認得流光鎮三個字的。
他過家門而不入,極大可能是怕自己與水晶私自成婚,得不到時家人的認可,所以才阻止失憶的水晶回家。
想到此節,蘇雲煙怒意叢生,這樣自私的妹夫不認也罷!
眼見流光鎮漸行漸遠,她腦子一熱,抽出腰間的鞭子就揮了出去。
一記猛烈的破空聲傳來,冷傲言本能的向後仰退,才堪堪躲過。
同樣的鞭子,同樣的手法,同樣的攻擊物件。
冷傲言不用看也知道是蘇雲煙所為,上次是因為誤會,這次又是因為什麼?自己不是得到她的認可了嗎?難道是反悔了?又或者心血來潮?又或者一時手癢,不抽不痛快?
女人心當真是海底針!
一而再的偷襲發難令他實難忍恕,本想停下來問個究竟。不想這一鞭子過來,竟使的馬兒受驚狂飆起來。
蘇雲煙暗叫不好,水晶還在車裡呢,冷傲言自保無虞,萬一傷了水晶,她該怎麼交代?
自知魯莽,她又急又惱的追了上去。
後面的三人也被蘇雲煙這瘋狂的舉動,嚇出一身冷汗。來不及多想,趕緊駕馬直追。
馬車的突然加速,害的沒有防備的水晶之戀在慣性的作用下,後背和後腦狠狠的磕在車廂板上,磕的生疼。
冷傲言平素駕車是穩之又穩,水晶之戀料定是出事了,她顧不得疼趕緊移過去抓緊窗戶,大聲喊道:“冷傲言,出了什麼事?你還好嗎?”
別看這馬兒平時溫順有加,一旦受驚就如同野馬難馴。馬兒狂奔起來,毫無章法。冷傲言費了一番心力,才將馬控制在道路上。
他拉住韁繩絲毫不敢分心,在聽到水晶之戀的呼喊聲時,仍不忘大聲回應:“戀兒,我沒事,馬驚了,你快坐穩扶牢。”
他轉念一想,若是馬兒不能馴服,必然要帶著戀兒棄車逃生。
他隨之又道:“戀兒,你慢慢的到車門口來,小心點。”
“好,我知道了。”雖然水晶之戀不知他是何用意,但就是無比的信任他。
車廂裡極為顛簸,水晶之戀一路摸爬來到車門口,抓住門框。
凌非鳴與黎若白各自丟擲繩索纏住車板,使出內力向後拉以增加阻力。
葉憐卿則是上前準備時刻接應。
馬兒的奔跑速度卻是有增無減,蘇雲煙看準時機,再次揮鞭過去,這次的目標是馬兒。
鞭子精準的鎖住馬頸,用力一拉。
一道突如其來的力量讓馬兒再次受到驚嚇,它猛地抬頭亂擺,連帶著蘇雲煙被甩飛了出去。揚起前腿,發出震耳欲聾的嘶鳴聲。
蘇雲煙滾落馬前,只差一步就要喪生在馬蹄下。幸好在最後一刻,冷傲言傾盡全力終於將馬馴服,才讓她死裡逃生。
危險一過,眾人同時鬆了口氣,把提在嗓子裡的心放回肚子裡。
冷傲言第一時間將趴著的水晶之戀扶起,噓長問短。
其他三人相繼下馬,不等凌非鳴去扶,蘇雲煙已自行站起,所幸沒受傷,她撣撣身上的灰土,取回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