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想來茬架？”李寨的村長是子承父業，所以年齡上看著比沈村長年輕，聽到別人說村裡來了一群外村人，以為是外人來茬架。
“別倒打一耙，誰他媽想茬架，明明是你們村的人偷了我們村的糧食。這年景偷人糧食等於害人性命。”沈禾還是有幾分硬氣的。
“誰他媽偷你們糧食了，別紅口白牙血口噴人，打量我們李家寨好欺負？”誰也不想自村人背上偷盜的名聲。
一時之間，兩村的青年人都拿著傢伙什往前湊，兩個村的火藥一觸即。
“要什麼證據，就是李棋那個黑心肝的，他的聲音化成灰我都認識。”李氏推開沈禾咬牙切齒地走了出來。
“這又是哪來的女人，我們男人說話辦事女人湊什麼熱鬧。”
“放你孃的狗屁，你不是女人生出來的？你是石頭縫裡碰出來的？女人？女人怎麼了？”李氏從年輕的時候就不是好惹的。
李家寨說話的人被李氏罵得狗血淋頭，但礙於她是一個女人又不能動手。
“你看著有點眼熟。”李氏已經二十幾年沒回孃家了，所以李寨村的村長有些沒認出來，“你是李娥姐！”
“我這二十多年沒回孃家，難為你還能認得出來。”
“真是李棋偷的？”
“不是他王八羔子還能是誰，白天上我家鬧事借糧，沒有借到手，晚上就當了賊。”李氏想想丟的東西覺得心肝肺都在疼。
“這李棋平時在自己村子裡偷雞摸狗也就算了，怎麼偷到外邊了，真是丟咱們李寨的人。”有了李氏的話，李寨的人劍拔弩張的氣氛才緩和，一開始還以為是外村來茬架的。
“他就隨他那黑心肝的老孃，不得好死！”當年李氏家的事李寨的人除了年輕一輩的基本都知道。
“你們有沒有見過李棋，問問平時跟他一起鬼混的幾個二流子”李寨的村長讓村裡的人打聽。
“從昨天就沒見過李棋那孫子。”
“跟他一起的幾個二流子也沒在家，他們家裡人說從昨天就沒見過。”
有了村裡人的回話，李寨的村長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以後，已經確定了李棋確實做了偷盜的事，知道不是來鬧事的，就讓自己村子裡的人散了，問了好幾個人都沒見過李棋回來，而且一起跟他鬼混的那幾個二流子也都不在家。
李棋連家都沒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要了，這誰也沒辦法，李寨的糧食也不多肯定不會賠，所以沈村長只能讓李氏自認倒黴。
雖然人沒逮到糧食也沒要回來，但這件事卻充分說明了宗族的力量。
就算村長再不待見老宅的人，出了事也要召集村裡的人出面，不然顯得沈家村人人可欺，同樣李寨也是，李棋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還在村裡做過偷雞摸狗的事，村裡哪戶人家沒讓他霍霍過，但他家一旦出事，村裡的人還是會為他出面，這就是一姓一族之力。
這也是當初沈村長從中周旋讓沈溫她們分宗而不是除族的原因，分宗以後跟老宅不是一個房頭了，但還能受沈家村的庇護，除族可就是那沒有根的浮萍了。
村裡的壯漢子沒有堵到人只能又在村長的帶領下回來，這耽誤了半天也不能再上山，於是村裡的人久違的成群坐在一起說話。
“等地裡能進人了，還是要把地翻騰翻騰，種點秋莊稼，不然咱們這點糧食可支撐不到明年麥收。”
“種點秋莊稼也不過勉強交稅，這老天爺可真不讓大家活呀。”
“咱們村現在還有糧食吃，雖然也就是能照人的稀米湯和摻了一點黑麵的菜窩窩，但也比別的村啃樹皮強多了。”
“咱們實在不行去遼城討生活吧，聽我媳婦的二舅的小叔子的兒子說，遼城那邊好多人背貨都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