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澤最後還是走了,江輕舟氣的直打轉。
她不相信認識了十幾年的好朋友會突然變成這樣,其中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
她讓老周開車去追他,老週迴來稟告說:“夏少爺被馬家的司機接走了。”
正在氣頭上的江輕舟更氣了。
“大小姐要不要我帶著人去馬家看看!”老周弱弱的問。
“別管他。那傢伙不吃點苦頭分不清是非黑白!真是蠢死了!”
過了沒兩天,報紙上就刊登出夏雨澤和馬嬌嬌訂婚的訊息。
不過江輕舟無暇顧及,因為這一天,正是江如海下葬的日子。
雖然說好了不大辦,但簡單的儀式該舉行還得舉行。
這一天天氣比較暗沉,上午八點多的時候下起了小雨。
江輕舟穿著一身黑,胸前帶著一朵小白花。
她捧著江如海的骨灰盒,神情黯然的坐在江如海曾坐過的賓士車裡。
窗外霧濛濛的一片,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十分模糊。
怕被人現,引起不必要的騷亂,前來送行的六輛汽車都沒有做特別的裝飾,連個送葬的字樣都沒有。
想他江如海在費城大小也是一人物,最後卻落了個這麼淒涼的下場。
身為他唯一的女兒,江輕舟怎麼可能不恨,不怨?
“大小姐,到了!”
司機老周突然轉頭對後排的江輕舟說,江輕舟迴轉目光,從迷思裡抽離出來,這才現已經到了墓地。
墓地是江如海提前買好的,而且他在遺囑中對自己身後事交代的很明白,按照他交代去辦一切都變得簡單可行。
江輕舟這個時候想,是不是江如海她一個十八歲的女孩兒承擔不起這麼重的任務,所以才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寫進遺囑裡?
他為她操持了一輩子,他卻沒能吃上她親手做的一頓飯,遞上的一口茶。
江輕舟又快要忍不住了,感覺不爭氣的眼淚馬上又要奪眶而出。
上山的路上很冷,又是陰雨天氣,她不小心猜到臺階上的青苔,腳下打滑,眼看著她就要摔倒的時候,一隻大手抓住她的胳膊,一起過來的還有頭頂上罩起的一把大黑傘。
“專注點!“薄暮寒在她耳邊輕聲說。
這種情境下江輕舟恨不得一刀捅了薄暮寒讓他給父親陪葬。
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竟然心狠手辣的殺害撫養自己十幾年的大恩人。
他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嗎?
“寒哥哥,我突然有點頭暈,不想走路,你可以揹我上去嗎?”江輕舟這話說得綿軟,眼底卻一片灰色的冰冷。
從今往後,她要作踐他,使喚他,迷惑他,引誘他,讓他愛上她,讓他萬劫不復!
薄暮寒低頭看了她一眼,她的眼周有黑青色,眼裡有血絲,整個眼睛腫腫的,一看就沒睡好。
不過他還是說:“自己走。”
江輕舟撇了撇嘴,抱著江如海的骨灰盒繼續往山上走。
一條鋪滿石板的灰色小徑上,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孩兒打頭,她的身邊站著一個穿著高大挺拔神色嚴厲肅穆的男人。
男人給她打著傘,眼中看不住任何情緒,只是望著霧濛濛的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身後是一溜穿著黑衣服的送行人員,他們有江家的朋友,親屬,傭人。
人不多,大概就十幾個。
遠遠望去,他們就像是一隻黑色大蟲,在溼冷的山間徐徐前行。
這就是江如海的葬禮,簡單低調到寒酸。
到了墓地,由專門人員給江如海下了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