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主...
上一次叫劍主,那是十六年前。
連楚源領著周白芷走到自己的面前,周白芷雙膝跪地,手捧青蓮劍,宣誓侍奉虞久為劍主。
虞久頭腦被衝擊的一片空白。
...
虞久揹著周白芷一日走遍江南,最後尋得春心湖畔,一處地勢偏高的山坡上。
青白衣裙入葬,虞久取走了南枝。
白芷無父無母,也未嫁人生子,這南枝是唯一能夠讓後人記得,曾經有這麼一位不可一世的劍客存在過的證明。
...
半月之期一到,是金瀾第三次與虞久相見。
虞久手持南枝,一身殘破血紅衣衫,蹲在院中埋頭於雙膝之間泣不成聲,金瀾不知如何安慰。
直到夜裡,虞久就那麼躺在院中的草地之上,望著天空。
金瀾拿來了一些吃食,蹲坐在一邊。
“恩人,多少吃一些吧。”
想通了,虞久緩緩起身,不顧形象的囫圇吞嚥,她的確是好幾日沒吃東西了。
“叫我虞久就行,我的恩,你已經報完了。
甚至...我還欠你的,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還了。”
“恩人這,虞姑娘這是何意?”
“我們要去西域了,日後不知是否還有再見的機會。”
“其實,你...”金瀾沒有說出口挽留,因為她也意識到了虞久的要強之處,不會同意活在金鯉商會的庇護之下。
...
虞久帶人離開了江南,直奔西域。
在路過蜀地、幷州交接的地界時,許多這輩子都沒出過青州的同伴開始水土不服。
若是強行趕路,恐是不妥。
而且之時,連山河已經取消了追殺令,公開承認虞久一眾人正式脫離蓮花劍冢的身份。
並且約束蓮花劍冢中人不得再以任何形式任何手段,騷擾或者尋仇當年隨虞久離冢門人。
稍作思考,虞久帶人入了幷州,打算稍作整頓,休養幾日再趕路。
...
在幷州,虞久的進入,引起了十步無數暗衛的注意。
不出半日,十步上下,梁王府中都是得知了這位新晉武榜第六人的入並。
不知其目的為何,梁王李毅親自前來拜會,侍衛僅僅是帶了一人,一位笑眯眯的中年人。
而後幾日發生了什麼,外人便不知曉了。
一年後,虞久同李毅大婚,邀請了金瀾。
這是金瀾第四次見虞久,那時她的狀態很好,唯一問題就是金瀾瞧李毅怎麼看都不順眼。
新婚賀禮,金瀾頂著商會內的壓力,送出了幷州內幾乎三成的商行店鋪,賀虞久大婚。
這孃家人當的,用金瀾的話講,要讓李毅知道,他娶到虞久,是他三生有幸,是他高攀了!
第五次,也是金瀾同虞久的最後一次相見。
虞久帶著一歲的李晉洛孤身從京城返回幷州。
得知了訊息的金瀾,帶著幾十號好手連夜趕路護送。
虞久哭笑不得的笑罵:“怎麼?你是來保護我的?還是來保護一路上山頭上劫匪的?”
金瀾抿著嘴樂,“主要是來瞧瞧洛兒的模樣,光看你信上的形容,也是想象不出來不是。”
一路有說有笑的回了幷州梁王府,誰也沒成想那是最後一次見面。
因為自那之後,梁王屢立奇功,且行事大大咧咧不拘一格。
朝中漸漸有了關於梁王功高震主的說法,人言可畏。
掌握著大夏經濟命脈的金鯉商會同朝廷走的近那是名聲地位水漲船高,朝中官員以禮相待,誰也不敢開罪。
但若是同三洲走的近了,往來多了,那意圖謀反的大帽子...文官老爺們可不管什麼鐵證,只知道若自己諫言成功了,那就是青史留名。
...
李晉洛離開何錦樓時已經是子時,程勝喝的爛醉,徐者也揹著他一路上了馬車。
林禾很有眼力,接過那半人高的梅子釵,扶李晉洛上車,一言不發的憑藉著自己為數不多路過樑王府的記憶,緩緩尋著路駕駛。
李晉洛有些感慨,注視著梅子釵中的南枝,想起孃親拿出這柄劍時的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