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心思敏感又細膩, 總是口是心非。阮梨就不會這樣,她想要什麼想做什麼會直說, 他們一起通宵打遊戲, 一起玩賽車, 一起在廢舊的工業園區寫歌玩樂器, 總是很合拍。
霍明朗忽然有些恍惚, 在那些「很合拍」的記憶裡,阮梨的身影總是很淡。
他打遊戲, 她就坐在一旁的窗邊看書。
他去賽車,她就站在終點線給他加油。
他玩樂器, 她……有好幾次, 她都蜷在角落的沙發裡睡著了。
那些他熱愛的事情裡阮梨從不缺席, 也似乎……從來都沒有真正地參與進來。
這個認知讓霍明朗心間驀地一空,他甚至察覺到了心尖微末的異樣, 可太輕, 讓他根本來不及捕捉。
發小梁橋拎著瓶水過來,看霍明朗拿著個手機發呆, 螢幕上長長一段話。
「嚯,霍公子這是給誰寫小作文呢。」
「滾。」
霍明朗把手機按滅,接過水擰開,灌了兩口。
連著宿醉兩場,現在胃裡還有些燒。
「你不是這個月訂婚麼,哥們兒請帖呢?」
霍明朗微哂,「再等等。」
梁橋:「?」
說起請帖這事兒霍明朗也煩,臨出門前他原本想找馮鶯看看請帖的款式,卻聽見馮鶯和霍廷年在房間裡爭吵。
母親的溫柔隨和從來都是面上的,這些年私底下她和父親總是爭吵。
當時他靠近,就聽見母親尖銳的聲音從房間裡響起:「我哪裡做錯了?我覺得這是我這些年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你不敢爭取的,我自己來!」
吵架的根本原因似乎還是那一個。
拋開早夭的大伯,父親就是爺爺最長的兒子,母親始終覺得是父親的懦弱讓她沒能成為霍家的女主人。
霍明朗不理解。
霍家交給六叔不是挺好的?他們這群人可以什麼都不幹每年就能拿到高額的分紅,倒是六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好像都在工作,逢年過節都很少回家。
霍明朗沉默不語,落在梁橋眼中就是他為情所困了。
梁橋是霍明朗和阮梨的同學,從前幾個人一起玩的時候,霍明朗走在哪都帶著阮梨,阮梨就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霍明朗身後。
兩人這麼多年都沒擦出火花,沒想到竟然直接談婚論嫁了,梁橋其實一直都挺不理解的。
梁橋碰碰霍明朗,「惹阮梨生氣了?」
「嗯。」
「嗐,我當怎麼了呢。」梁橋不以為意,「女孩嘛,哄哄就好了,還有你霍明朗搞不定的姑娘?」
「滾尼瑪,我什麼時候搞過姑娘。」
梁橋連忙躲開,「行行行,您潔身自好,您專一深情,說出去有人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