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音的語氣十分淡漠，但就算是冰川，也會有不同的形狀和輪廓，尹天明剛好能夠讀懂。
“考試結束的第二天，百事第一次踏足輪迴社活動室，我們簽訂了協議，兩個社團在紅島內維持和平關係，誰都不能再對彼此的社團成員出手。”
她沒有過多的描述那所謂的“不想死也不想活”，只是三言兩語講完了這件事。
“他們究竟是怎樣一種關係，玄江汜看百事的目光除了厭惡就是懼怕，百事死了，玄江汜卻成了天道社社長。”尹天明喃喃自語。
而且，他還執著於尋找百事的墓碑。
“我不懂，但我知道百事的專屬武器現在在玄江汜身。”顧君音認真道。
專屬武器除非個人主動給予，否則持有者死亡後會自動進入跳蚤市場。百事給了，玄江汜接了。
“我好像懂了……或許這就是又愛又恨吧。”尹天明不清楚這兩人之間究竟生了什麼，但從玄江汜的態度轉變來看，倒是能判斷出一些。
“愛和恨，可以同時對一個人嗎？”顧君音忽然提出了一個問題，她看向尹天明，似乎真的想尋求一個答案。
尹天明愣了一下，不怎麼確定的說：“也許吧……”
但是，如果恨一個人，又怎麼會愛他呢。很多時候人們口中的又愛又恨，只不過是打情罵俏而已，而天道社的兩個人，絕非如此。
不過，這些和他們並沒有太大的關係。
自己暫時需要想的，只有和同伴的未來。
“師姐你之前說‘它不會在一年和二年時行動’，是什麼意思？”
“也是他們說的，只要實力足夠，至少能活到三年。”顧君音說完，一種奇怪的感覺湧心頭，自己明明那麼想要擺脫他們，卻還一直用著他們的經驗。
不過還好，不會太久了。
她有一件不能告訴尹天明的事。
那就是無論如何，她都沒有機會離開紅島了。
“這些規則……對我不一定生效。”尹天明回憶起之前生的種種。最直觀的體現便是任務難度的提升，平衡能力值的規則，彷彿不存在。
聽到他的話，顧君音忽然現，尹天明並未徹底走出來，只是強打精神，所以他的眼睛裡，只閃著微弱的光。
“紅島一二三年的任務，難度都有一個峰值，就算能力值過了峰值，難度也不會再增加。從鬼腦會修復異變來看，它本身是不會破壞規則的。”她稍微解釋了下。
尹天明在心裡默唸“或許也不希望規則被破壞”，而他自覺已經破壞了不知道多少次，雖然，那都不是他主動的。
顧君音說完，頓了頓，決定還是用自己的方式來說。
“在紅島，沒有人能預知一分鐘後會生什麼，毫無徵兆的死亡也不奇怪，所以只需要好好活過前59秒。”
尹天明輕“嗯”一聲，開口道：“其實我現在知道了一些和鬼腦有關的事……”並非一些，而是很多，雖然都和離開紅島不沾邊，但總歸能夠再揭露一部分紅島的秘密。
可惜他不能說給顧師姐聽。
“你可以找藍爍，或者找你同組成員。”顧君音說。
“關興呢？”
意外的是，當他問到這個名字時，顧師姐的眼神黯淡了一瞬，旋即道：“只有參與過社團聯合活動的人，才能勉強排除嫌疑。”
嫌疑所指，不言而喻。
只是尹天明有很多時候在想，紅島內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嗎？
既然“他”是鬼腦派到成員當中的，那麼本身應該擁有相當大權力吧。
權力……許可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