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志才頓了頓,繼續抬著手道:“臣位卑言輕,加之並不在場。”
劉辯唔的一聲,道:“那,加卿家為殿中侍御史,主殿院。”
不止戲志才愣住了,劉協,王朗都面露異色。
就這麼簡單,戲志才就連跳兩級,成為殿中侍御史了?
“臣領旨、謝恩。”戲志才迅反應過來。
劉辯嗯了一聲,繼續擺弄茶具,道:“關於御史臺,不少人上書,說御史臺在宮裡辦事太過麻煩,請求遷移到宮外,你們怎麼看?”
戲志才的心情還未平復,臉上鎮定的餘光瞥向劉協。
劉協沉默片刻,道:“臣謹遵旨意。”
咕咕咕
茶壺出輕響,一陣陣白氣急促而出。
劉辯看著茶壺,道:“既然沒意見,那就這麼定了,年底之前,搬到刑曹與廷尉府附近,三法司在一起,辦事效率會高得多。”
“臣領旨。”劉協抬起手道。他對這個倒不是很在意,御史臺放在宮內宮外,都是御史臺,沒有什麼變化。
“王卿家,朕聽說,你最近成婚了?”劉辯餘光看向王朗,笑著說道。
王朗沒想到劉辯會在意這種事,不緊不慢的抬手道:“回陛下,是丞相為媒。”
劉辯點點頭,道:“卿家對陳群怎麼看?”
陳群在廷尉府有三四年了,主要負責修訂《新漢律》,但他的很多觀點,遭到了朝野的批評,哪怕是鍾繇都為此緘默,而王朗,甚至公開批評。
這直接致使陳群名聲受損,仕途遇阻。
陳群醉酒後大罵王朗是‘奸佞阿諛,狡詐陰冷’,更是上書辭官。
王朗不知道劉辯為什麼突然提及陳群,故作沉吟的道:“陛下,以臣來看,才華橫溢,年輕氣盛。”
陳群出身潁川陳氏,自小有才名,入洛陽一路上拜訪各路名家,辨經講義,令很多大家都啞口無言,誇讚其‘王佐之才’。
陳群在洛陽也沒閒著,到處找人‘比試’,導致很多人都刻意躲著他。
劉辯聽著這個評價,倒是點頭,道:“他寫的‘九品制’,卿家怎麼看?”
王朗面露認真,仔細思索再三,沉色道:“陛下,臣以為,此事當緩行。”
‘九品制’,是陳群醞釀好些年的事,在鍾繇,荀彧等人多番完善之下,這才上書,但被劉辯留中。
雖然留中,卻早已經傳遍朝野,對此議論紛紛,反對宣告顯大過贊同的。
最根本的,還是朝廷對地方控制力太弱,在洛陽還好,到了地方,容易引起沸蕩。
劉辯拎起咕咕冒泡的茶壺,開始澆茶,道:“卿家覺得,鍾卿家做的怎麼樣?”
劉協,戲志才突的心裡一咯噔,有些吃驚的看著劉辯。
這話是什麼意思?鍾繇,犯了什麼事情嗎?
王朗心裡同樣震驚,但他不屬於‘潁川黨’,倒是從容許多,故作的想了一陣,道:“回陛下,鍾廷尉,才能出眾,任勞任怨,奔波不斷,有大功與朝廷。”
劉辯微笑著放下茶壺,拿起茶杯遞給王朗,道:“難得卿家有這份公允之心。”
“謝陛下。”王朗連忙雙手接過來,面色恭謹的道。
朝廷裡,雖然是‘潁川黨’獨大,但作為丞相的楊彪,自有眾多擁躉,明爭暗鬥那是難免的。
劉辯又拿起茶杯遞給劉協,道:“伏卿家那邊,你去說一說,用點心,遇事不要躲。”
劉協直覺頭皮麻,雙手接過,語氣盡量平靜的道:“臣領旨。”
劉辯又拿起茶杯遞給戲志才,笑著道:“殿中侍御史不止是糾察官儀,巡城御史也要清查洛陽城,太學、鴻都門學的事,不能再生第二次了。”
戲志才看著劉辯的清爽笑容,心頭陣陣冰冷,雙手接過茶杯,道:“臣領旨。”
劉辯微笑著看著三人,道:“怎麼不動?嚐嚐朕的煮茶手藝有沒有長進。”
三人下意識的看著身前滾燙的茶杯,猶豫片刻,輕輕吹了一口,抿著嘴唇嚐了一點。
“王卿家,”
不等三人表意見,劉辯道:“你持節走一趟西涼,告訴三羌,想要歸附,必須放棄兵權。”
王朗連忙放下茶杯,道:“臣領旨。”
心裡卻疑竇叢生,這不一直是鍾繇負責的嗎?
難道,鍾繇真的出事情了?
而且,今天入宮,只是為了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