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劉備也在督建另一處面臨崩潰的河口,指揮著放下武器計程車兵,全力運送石料。
相比於劉繇、田豐等人,他這邊是有條不紊,沒有那麼多慌亂。
劉備站在一處高地,神情悲傷,與身旁的糜竺輕嘆道:“若是決堤,不知道多少百姓受罪受難……”
糜竺默默不語,心裡在盤算劉繇等人送來的那些錢糧怎麼使用。
毫無疑問,這一次是一個賺錢的大好時機,尤其是他作為劉備的大舅子,可操作的空間實在太大了。
“大哥!”
張飛從後面跑上來,急吼吼的道:“相縣那邊傳來訊息,說是出現了眾多大小股的匪徒,粗略有上萬人,請求大哥回兵救援。”
劉備倒是不驚,愣了下,道:“哪裡來的這麼多匪患?”
水災、旱災確實容易滋生匪患,可這水還沒有決堤?
張飛見沒有外人,便大聲道:“來人說,有些可能是要救城裡被關的那些水官,還有一些是原本的匪徒,想要趁火打劫。”
劉備回頭看了眼水情,神色猶豫。
現在要是帶兵離開,這裡缺口多半會被重開,到時候不知道要淹沒多少郡縣。
而不回相縣,相縣一旦被亂匪攻破,那也是大罪!
糜竺在一旁見著,稍稍思索便道:“將軍,還是回兵吧,相縣不容有失。”
劉備皺眉,煩惱的嘆氣道:“我若走,這下游的數縣百姓該怎麼辦?豈不是等同於為我所屠戮?”
糜竺一怔,張了張嘴,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飛大聲嚷嚷道:“大哥不必煩惱,區區匪患,我一人,三千兵足以!”
劉備雙眼一亮,道:“三弟,你通知二弟,伱們各帶一千兵馬,不求剿匪,只要擊退他們即可。”
“領命!”張飛也不管縮水了一千人,抱拳一聲,大步轉頭離去。
劉備依舊憂心忡忡,目送張飛騎馬飛奔而走。
為了治河,可以說引一系列種種齷齪,劉繇,田豐,劉備等人無暇分身,全力治河。
而整個豫州都被牽連,或許是懾於劉繇、田豐的狠辣,不想被殺或者抄家亦或者是真的關心不想,不想渾河決堤,總之,不少郡縣紛紛派人運送錢糧以及青壯前來支援。
這大大緩解了劉繇,田豐等人的壓力,但大雨非但沒有停歇,反而越下越大,水位不斷高漲,始終處於危險的邊緣。
這一天晌午,田豐坐在一顆大樹下,摸了下滿臉的泥土,低頭吃著盒子裡的米飯,也不管大樹不斷滴落的雨水。
不遠處的各處樹下,坐滿了人,都在急急吃飯,時不時抬頭看向不遠處的河堤。
那裡的大水澎湃,不斷嘶吼拍打河堤,如同一隻飢餓的困獸,想要衝出來。
所有人都提心吊膽,滿臉憂色。
田豐埋頭吃飯,臉色如同一塊半紅不黑的轉頭。
郡丞吃了幾口,來到他身邊,抬頭看了看天,道:“府君,下官問過了,說是大雨這兩天可能會停,但根據經驗,過不了幾天還會再下。”
田豐將飯盒放到一旁,神情如鐵,道:“還有什麼辦法?”
郡丞搖頭,道:“能用的都用了。加上劉將軍計程車兵,動用的青壯有十多萬了,要是再堵不住,也是天意。”
說完,他嘴角動了動,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事情?說吧。”田豐眉頭一皺道。
郡丞瞥了眼四周,將其他人揮手趕走,上前低聲道:“最近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很多謠言,說這洪水是示警,指的是陛下失德,昏庸暴虐,蒼天懲戒。”
田豐擺了擺手,道:“不用理會。”
這種謠言,但凡出點事情都會有類似的,尤其是在王朝末世,換湯不換藥,層出不窮。
郡丞見他不在意,又道:“還有,還有就是……金刀之讖。”
田豐臉色終於變了,站起來,直視他的雙眼,厲芒如劍,低喝道:“哪裡傳出來的?!”
郡丞一驚,急忙道:“不清楚,傳的到處都是,下官已經下令彈壓了,但是,沒空詳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