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升和王越同歲,都是七十多,同科進士同在軍政體系,但二人仇怨極深。
張懋年輕一些,也即將花甲之年。
三個老傢伙,唱一臺戲都少了,讓他們放開膀子唱,估計三四齣戲都能唱出來。
就在於這三人之間恩怨太多了。
張周沒來,皇帝一直也沒召見他們,這次要商議的,自然也是在二月在宣府周邊用兵的事,而主要牽扯到的就是偏頭關。
在大明,偏頭關並不屬於三邊,跟大同、宣府兩鎮是靠近的,一般是受宣大總督的節制,而王越先前也只是陝西、延綏等處的總制,等於說王越是從三邊調到宣大,涉及到一些人事上的安排,不能等到二月再去商議,甚至都不能等到來年。
要準備一場大戰,就算不公開,提前兩個月,時間已都算是倉促的。
三人一直很好奇。
皇帝還在等什麼人不成?
我們三個,怎麼說也是文官武勳中掌兵的頂樑柱,就在這裡乾等,也沒說在等誰!
正想著,另一邊蕭敬帶著張周過來,是從臺階上過的。
張周從清寧宮那邊而來,從上面往下瞅一眼,這一看不得了,大明三個老頭子在下面直溜溜站著,而自己則可以居高臨下看他們。
三個老頭子也發現了他的存在,抬頭打量著他。
馬文升還不認識這是誰。
“請!”
張周也無須通傳,直接就當著三個老頭子的面,被蕭敬請進乾清宮。
……
……
“秉寬,來了?”
朱佑樘本還在跟戴義商議硃批內容,其中對於內閣有關事務的票擬不太滿意,見到張周進來,他直接放下手頭的事情。
準備開始進行西北用兵上的商議。
張周行禮道:“參見陛下。”
“怎還客氣起來了?多日不見,你氣色還是不錯,賜座!”朱佑樘一點都沒把張周當外人。
戴義急忙提醒道:“陛下,英國公、馬部堂和王部堂都還在外等著呢。”
這是在提醒皇帝,如果你現在就給張周賜座了,等回頭那三個老頭子進來,見到張週一個年輕人在那坐著,還能沒意見的?
為了張周以後還能在文官圈子混,就不該在人前給他太高的禮遇,不然容易出事。
朱佑樘道:“去把外面候著的幾位請進來。”
“是!”蕭敬這才出去通傳讓三個老頭子進來。
……
……
三名大明的棟樑之臣,加上張週一個舉人,立在了乾清宮內。
朱佑樘坐回到案桌之後。
簡單君臣見禮之後,朱佑樘也點明今日的用意:“……朕是想與諸位卿家商議,來年二月初,將會在偏頭關等處用兵,此事事關重大,除了在場諸位之外,不得再與他人明言。”
馬文升一聽。
西北用兵?!
先不說用兵的規模如何。
單就這事可真是要了命,皇帝在朝堂上都不說,也不通知內閣,直接跟他們幾個人就閉門商議起來?
“陛下,不可!”馬文升到底是傳統的文臣,自然認為一切的事務,都當在朝堂上商議。
無論閉門商議的事情多緊要,都是不合規則的。
朱佑樘抬手打斷馬文升的話,道:“馬卿家,朕知你所擔憂,但此番西北用兵,全在於有秉寬……也就是先前預言了宮廷清寧宮災,還有河南地震的人……他預言到來年二月,韃靼將會掠劫我大明偏頭關等處,以此來早作防備,且還不可打草驚蛇!”
馬文升不由側目往張周身上看一眼。
皇帝不提這個還好,提了……
馬文升更覺得事態嚴重。
火災、地震什麼的,聽一個方士的就算了,難道現在連西北用兵,也要聽一個方士的?這是要禍國殃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