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朱佑樘點頭,卻沒下旨。
張周側目望著左邊一群文官道:“諸位同僚,在下知曉你們心中所想,在下今日的確沒有資格與諸位並列。在下並非不識禮數,但若有人要刻意栽贓汙衊,在下無論如何都要出面申辯。”
“若是他人以無端指責,便要讓在下蒙受不白之冤,實非吾之所願。”
剛才文官還覺得張周多少還知道儒者的禮,聽了張周的話,卻又有不少人怒目相向。
這算什麼?
勝利感言?
跟華昶耀武揚威完了,再對我們耀武揚威?你小子以後還想不想跟我們同殿為臣?
謝遷笑道:“張貢生,不要得了便宜賣乖。”
旁人眼下都識相不敢出來說什麼,但謝遷不怕,他這張嘴,上懟天下懟地中間懟君王,他就沒有不敢懟的,而且誰都知道他的性格,連皇帝都因為他曾是帝師而不加怪責。
此時似乎也只有他敢出來這麼嘲弄張周。
張周先前剛用氣勢把華昶給壓住,眼下面對謝遷,他也絲毫不怵。
他義正言辭道:“謝閣老,公道不在人心而在天意,在下沒有指望可以跟鬻題案撇清關係,世人悠悠之口也難封堵,但要給人論罪,最起碼要有罪證,若真有罪證擺在面前,在下也不介意接受嚴格的審訊盤查。也請謝閣老,不要將朝堂最起碼的公道,當成是可以交換的便宜,心不存正義,天道有存。”
此言一出,朝堂譁然。
當著君臣的面,張周不但回懟了謝遷,還好像是在教育在場的大臣。
你張周何德何能?
就因為你是皇帝所信任的人,你就覺得自己代表公義?
“狂生!”
文官人群中馬上有斥罵的聲音發出。
張周卻好像根本不介意。
朱佑樘也有點沒摸清楚張周的路數,說好了是給你洗清嫌疑,讓你跟文官打好關係,幫你以後出仕入朝的,先前你也一直都在這麼做……怎麼說到最後,你卻主動換上一身的毛刺,跟代表文官的謝遷鬥起來了?
再看事件另外一名當事人謝遷。
此時的謝遷也有點懵逼。
我謝某人在朝堂上懟人懟了這麼多年,連皇帝被我懟了都要給你留三分面子,你小子倒好,直接不給我留顏面。
就這樣,你以後還想當好文臣?
“呃……張卿家,你所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鬻題之說到底只是傳聞,尚未有足夠的罪證。來人,先送張卿家出殿,等候乾清宮傳見……”
朱佑樘只能是趕緊先出來圓場。
趁著事態沒惡化,讓蕭敬去把張周帶出奉天殿,等著在乾清宮相見。
……
……
“張先生,您這是……怎生回事?本來事都已平息,您聽了謝閣老的話,就當沒聽到,他人便是如此,何必跟他一般計較呢?”
蕭敬也覺得張周有點“恃寵而驕”。
你也不能因為皇帝對你很信任,就直接不給彼此臺階吧?
不是要為你入朝做鋪墊嗎?
你這是不給自己留後路啊。
這能怪陛下不幫你嗎?
張周笑道:“蕭公公,您莫非忘了我先前問過你的話?”
蕭敬差點想問,哪句?
等他回過味來,大概就明白到,是在二人入宮路上,張周所言“我若這麼說,他們真會放過我?”這句。
他也意識到,現在不管張周懟不懟謝遷,或者是以如何誠懇的態度跟文官相處,或者說張周是中進士也好,不中進士就此以舉貢入朝也罷,張周跟文官再也不能愉快玩耍,張周也註定得不到文官的認同。
“張先生,看來您從開始,就認為朝中文臣是不會放過您,從開始就做好了跟他們較勁的打算?”
蕭敬咋舌。
心說難怪這小子入宮路上,就好像是好鬥的公雞一樣,拿出不怕事的姿態。
原因在這呢。
張周笑了笑:“我這出身,不較勁也不行啊。若我不強勢,那以後入了朝,怕不是人人都當我是軟柿子,挨個把我捏一遍吧?這正好像是我中瞭解元,士子人人都想跟我比才學一樣。若今日非要先找個較勁的,那還是先從謝閣老來,誰讓他先來捏我了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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