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朱佑樘道,“好好調理身體便可。”
張皇后笑道:“臣妾覺得也是,太子生性活潑,將來必定能繼承好您的衣缽。”
朱佑樘搖頭:“這話說在這裡不合適。”
張皇后道:“臣妾又不是大儒,不會講什麼大道理,只知道家好朝廷才好,皇家事不就是朝廷事嗎?”
“嗯?”
朱佑樘一怔。
妻子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勸慰他,不要去想什麼納妃的事了,咱一家四口和睦比什麼都強。
但在朱佑樘聽來,又像是有另外一層含義。
這分明不是在說,皇帝的孩子少,意味著將來朝局就不穩?還很容易出現絕後的情況?
“陛下……”
正說著,戴義出現在坤寧宮內,呈送過來有關來日出徵的名單。
朱佑樘接過來,看了看,問道:“都告知過去了嗎?”
“各家都通知好了,也並未臨時起意調誰去,都是研武堂出身的,這下研武堂上下就沒一人還留在京師了。”戴義笑著。
朝廷開設了軍事學堂,第一期學員還沒完全畢業,這批人就全調去西北擔當要職,看起來這個研武堂就代表著大明武勳的最高榮譽,也代表著皇帝的信任。
朱佑樘道:“對了,李閣老家的孩子怎樣了?”
“嗯?”
戴義一怔,皇帝這怎麼還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這事跟李東陽有何關係?
“這……李閣老家的公子,一直是身患疾病,的確是……不太好……”戴義不太好意思說。
因為李東陽現在唯一存活的兒子,也就是李東陽的長子李兆先,得的是花柳,還是因為李兆先生性不羈所致,這病在明朝也是不治之症,只能是慢慢養,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病情加重,甚至危及生命,歷史上李兆先死於兩年之後。
李東陽為這兒子的事,發老愁了。
朱佑樘再問道:“李閣老家的公子,有子嗣嗎?”
“這……”戴義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哦。”
朱佑樘點頭,突然好像是受到什麼啟發。
張周所描繪的他和他兒子朱厚照的未來,不就有點像是李東陽和李兆先父子倆嗎?
李東陽不靠自己努力,指望李兆先……而李兆先長大之後是龍精虎猛的,染那麼個病回來,就算娶妻納妾的,也沒生個兒子……簡直就是反面典型啊。
張皇后問道:“李閣老年歲好像也不大,他為何就一個兒子?”
李東陽雖然位列宰輔,但其實年歲虛歲才不過五十三,林瀚年過七十照樣兒子呱呱落地,在這年頭一樹梨花壓海棠的事也不少見。
戴義道:“可能是……奴婢也不好說。”
“那他兒子什麼病?不能讓秉寬給治治嗎?”張皇后有意無意提了一句。
戴義苦笑望著朱佑樘。
這件事,李東陽還真從來沒跟皇帝說過,朱佑樘以往似乎也沒往這種事上去想。
朱佑樘道:“什麼病不必說,但也相當於不治之症,說起來李閣老跟英國公不同,他從來不會因為家中的事來煩擾於朕,他應該也從來沒跟秉寬提過。”
戴義行禮道:“是啊陛下,李閣老從不會拿這種事妨礙他人的。”
“可秉寬馬上就要出征了……”朱佑樘似是被妻子給說動了,也想幫李東陽現在唯一的兒子李兆先治治病。
戴義道:“或可等張先生從西北迴來。”
“嗯。”朱佑樘突然又想到什麼,“朕記得,李閣老還有個女兒是吧?”
戴義笑道:“是啊陛下,這不跟衍聖公那一脈……還有婚約……”
朱佑樘搖頭道:“定婚約的,並不是衍聖公家的孩子,而是……侄子。說起來李閣老對此還一直都耿耿於懷,這兩年可能就要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