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華話都說到這份上,王守仁也不得不恭敬領命道:“兒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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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帶著父親的囑託,京師中誰都沒見,便匆忙一人一僕,兩人兩馬到了永平府,去找正在這裡開礦的張周。
“伯安來了?”
張周本還在礦場,得知王守仁到來,便也就帶著朱鳳過去相見。
而於此時,林庭已先行帶著京營的兵,還有那一百多門的重炮,往遼東而去。
王守仁下馬拜見。
張周道:“客氣了,都是同年,你我也同樣得爵,在都督府效命。不知是否給你安排了都督府的差事?”
“未有。”王守仁道,“說是等出征海西女真之後,再給安排。”
“也是,這可是你得爵之後的第一場仗,可要好好打。”張周笑著。
朱鳳問道:“那新建伯以後都在都督府效命了嗎?”
王守仁和張週一齊看著朱鳳,此時的朱鳳雙目中似乎帶著一些異樣的神采,好似王守仁進都督府當武勳不再當文臣,他就可以輕鬆下來了。
張周到:“這位新建伯的能力,可比你這個安邊侯強多了,若是隻讓他領兵,豈不是屈才?我也會不斷跟陛下上奏,請旨於陛下,讓伯安可以儘早回朝中效命,但到地方為督撫有些難,除非是用兵時臨時所設,不然的話就要在京師中掛職歷練。”
換了之前的王守仁,他定會說,如此也好。
但在有王華那番反向的心靈雞湯之後,他顯得很沉穩道:“於何處效命,在下並不介意。”
張周笑了笑道:“其實還是當文官好啊,士子中更容易得人的尊重。對了伯安,之前我給你的書,你看過沒?”
“未曾。”王守仁不知道什麼書。
張周道:“那正好,我這裡還有一套,你在往遼東去的時候,好好研究一下。就當是為你行軍途中,打發一些無聊,等你研究透徹了……唉!怎麼說呢。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萊國公請講。”王守仁不知張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張周嘆道:“我在京師刊印了幾本有關心學的書籍,引來了嶺南學派的非議,他們說要派人到京師來跟我論道,我對此顯得力不從心。”
王守仁搖頭道:“一般的學術之爭,無須萊國公親自前去。”
在王守仁看來,那些嶺南學派的人也有點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以為自己是誰呢?憑什麼你覺得人家的學問有問題,就想與人論證,甚至不問人家是否願意?
一般人為了學術名聲也就算了,但現在你們挑戰的可是萊國公。
這位大忙人,有工夫幹這種事?
張周笑道:“還是伯安你懂我,所以我想等你出征之後,替我去跟他們好好論論。”
王守仁一時無語。
原來在這等著我呢?
替你論道?
我什麼都不懂怎麼論?
張周指了指朱鳳道:“知節,去我的屋舍中,把床頭那幾本書拿過來,給伯安,再調遣五百甲士,隨他一起前往遼東。”
王守仁一聽,你個萊國公腐化了呀,身邊居然常備五百甲士以上?
“還是留作保護萊國公之用。”王守仁顯得很客氣,“在下可以獨身前往赴任。”
“不用不用,我這裡兵多著呢。對了,過些日子,我也會去遼東,帶朱知節一起。”張周道。
王守仁好奇問道:“萊國公還要親自去?”
他想說,你都親自去了,還叫我去幹嘛?更是把我從大同巡撫任上調回來,難道你以為我對什麼遼東總兵官的感興趣?
張周道:“本來我想低調前去,但發現這次伯虎把事搞得太大,剛得知他把多壁城給拿下了,整個建州衛震動,數萬建州女真兵馬蠢蠢欲動,當然這些兵馬都不歸一處所轄……一個相對大點的部族,能出動個三五千的人馬,那都是頂級部族了。有關海西女真的情況,我也給你做了整理,你前去檢視吧。”
王守仁問道:“所以萊國公現在想要以障眼法,以為您出兵緩慢,實則是以奇兵致勝?”
“嘿,別說,我還真是這麼想的,伯虎的任務是守住多壁城,而你的任務則是帶奇兵長驅直入,各處襲擾和掠奪,我的任務則是按部就班層層推進,正是三管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