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炎心咯噔一下，因為期待而收緊的手指一節節鬆開了。
這張臉除了眼睛極其相似，其他的地方沒有一處是一樣的。
楚雪七是淡顏，杏眼瓊鼻，如清水芙蓉一般。
月晚夏卻是濃顏的，翹鼻精緻，紅唇微揚，五官精緻又明豔，與那清水芙蓉截然相反。
凌姍姍也呆住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口罩之下是一張陌生的臉。
月晚夏平靜的看了一眼凌姍姍，眸光幽冷，更像是對她的瘋之舉不屑一顧。
她重新戴上口罩，薄涼的眼神移到了沈意炎身上。
“我行醫有一個原則，不給沒素質的人看病，畢竟我的命也值錢，今天只是摘了我口罩，每天說不定就醫鬧了，這臺手術還請沈總另請高明瞭。”
沈意炎薄唇微抿，眸光深邃。
“很抱歉。”
他說著這話，眸光卻是極其探究的。
旁人覺得這張臉陌生，可他卻覺得很相似，是膚色膚質的相似。
楚雪七的脾氣溫和，嫌少怒。
偶有一次她炸毛了，臉頰就會泛起紅血絲。
方才口罩落下的時候，他清楚的看到了同樣的紅血絲，同樣白皙透亮的面板。
哪怕她的五官不一樣。
他凝著眸，一瞬不動的盯著月晚夏。
月晚夏別過臉，秀眉微蹙，冷冷道：“我想你女朋友情緒這麼不穩定，和你多少有些干係。”
“她不是我女朋友。”
他回得極快，像是要給月晚夏一個交代。
月晚夏微微挑眉，看向了凌姍姍。
凌姍姍眼角微紅，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樣，伸手想要去拉沈意炎，一副想要他為自己主持公道的模樣。
沈意炎卻無視了她伸過來的手，徑直開口道：“和seven醫生道歉。”
凌姍姍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月晚夏則饒有興致的看著凌姍姍，見她不開口，輕笑道：“沒有誠意的道歉還是算了吧，我不喜歡強人所難，所以也麻煩沈總別為難我了。”
沈意炎抿了抿薄唇，眼底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威嚴。
凌姍姍臉色白了白，妥協的看向月晚夏。
“對不起…”
月晚夏慢條斯理道：“我說了，我不需要沒誠意的道歉。”
凌姍姍眼底掠過一絲怒意，但在沈意炎冷冷的目光之下，還是重新措詞。
“我不該把醫生您錯認成別人，對您多有冒犯，實在對不起。”
凌姍姍低下頭，眼底是濃烈的不甘。
月晚夏勾了勾唇，一旁的沈意炎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不過，道歉我可以接收，但我沒說道了歉我就會繼續同意做手術。”
此話一出，凌姍姍臉色更加難看了。
月晚夏對上沈意炎的目光，熟悉的杏眼卻是陌生的薄涼。
“希望seven醫生在多考慮一下。”沈意炎道。
月晚夏扯了扯嘴角，神色波瀾不驚，手機恰到好處的響起。
她順勢拿著手機往外走去。
電話那頭傳來了清潤的男聲。
不自覺的，沈意炎莫名的在意，一路跟著出去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繼續。
“明天下午的拍賣會上，你一直想要的東西會展出。”
月晚夏眯了眯眼：“那項鍊我一定要拿到。”
那是她十八歲那年，媽媽送給她的禮物。
哪怕世俗層面上的楚雪七已經死了。
但她很清楚自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