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光細細灑在女人精緻的臉上，略帶擔憂的神情也好似被拉遠了。
沈意炎怔了下，才緩緩搖頭。
“沒什麼大問題。”
沒問題？
月晚夏有點想笑，又笑不出來，控制不住地往他纏著紗布的傷口瞟。
她之前就查過，燒傷加上感染，怕是會化膿，起水泡。
經驗少點的護士都能嚇得不敢上手，這傢伙還能說“沒大問題？”
那什麼叫大問題？
意識到自己情緒有點激動，她閉了閉眼，強行轉移注意。
“我回去工作了，沈總自便。”
其實也不需要他自便，按下呼叫鈴，有的是人搶著進來。
這麼一想，她徹底冷靜下來，轉身就要離開。
“雪，夏夏……你等等。”
“嗯？”月晚夏回頭，面無表情。
沈意炎突地心中一慌，表面儘量維持著鎮定。
“我……有話跟你說，可以再等一分鐘嗎？”
“嗯。”她淡淡點頭，站在原地拿著手機操作。
不時送一條語音，標準的普通話透著嚴肅的態度，顯然是暫時把他當成了空氣。
他眼中糾結更甚，一時間甚至有點呼吸不穩。
沈意炎得承認，剛才那聲“雪”，是他心機了。
可他就是寧願看到她恨他，她罵他時怒上眉梢的樣子。
至少那是鮮活的，而不是現在無所謂的模樣。
無所謂到……好像他做什麼，都無法再撥動她激烈的情緒。
或許能夠站在這裡跟他說話，聽他說話，都只是看在自己之前救了她的份上。
一分鐘過得很快，可又有些漫長。
月晚夏看了眼時間，淡淡開口。
“時間到了，還想不出的話直接微信聯絡吧，告辭。”
“等等！”沈意炎罕見地有些失態。
看到對方投來奇怪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氣，終究是鬆了鬆牙關。
“夏夏。”
“嗯，”她挑了挑眉，神情帶著一絲不耐。
“我想……再追求你一次。”
“什麼？”她眉毛揚得更高了，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
“我是認真的，”他沉沉地吐出這句憋了許久的話。
月晚夏只覺得唇角都抑制不住了，嘲諷至極。
“你的意思是，想故技重施，再來一次傷害我？”
他沉默了。
月晚夏直接轉身離開。
“如果，”他眼神複雜至極，幾近精神分裂。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想要不顧一切地和你重來一次，用殘餘的生命來彌補之前犯下的所有，你會……”
她突然轉回了身，看向他。
沈意炎本來不抱希望的眸中一亮，卻只聽她呵笑出聲。
“沈意炎，你把我當什麼了？”
“過去的可以過去，生過的痕跡卻不會消失。”
“是，我是可以看在現在的份上放下，但這不代表我還會接納你，我會嫌惡自己。”
“你也別白費力氣了，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忘掉一切對誰都好。”
她大步離去，只留下原地身體僵硬的男人。
“我……對不起。”
月晚夏沒有回應，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