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前擺了擺手，順勢拿起托盤一處陶瓷面具，想要舉起來讓眾人仔細瞧瞧。
“你看，這個面具粉粉嫩嫩……”
“啪！”
話音未落，白前舉起的手碰到了白芷的肩膀，指尖一哆嗦，面具直直地朝著地面墜落而去。
白芷倒是想要伸出手，可度到底還是不及面具的掉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義無反顧地投身進大地的懷抱，摔地裂成兩半。
“請主子恕罪！”
白前愣愣地看著靜靜躺在地上的面具，白芷悄悄拿胳膊肘懟了懟白前，這才反應過來，立馬跪在福安面前，雙手交疊放在地上，額頭緊貼著手背。
“主子恕罪！”
白芷與白斂也齊刷刷跪在白前身後，三人動作如同複製貼上一般，額頭貼著地面，整個店內靜悄悄，落針可聞。
福安往前走至碎裂的面具前，緩緩蹲下，素白透著些粉的指尖輕輕捻起一張碎片，遙遙舉起，陽光從裂縫處調皮地探出腦袋，在福安的臉上投下一片彎彎曲曲的陰影。
“主子小心划著手。”
白芷保持著跪著的姿勢，用膝蓋頂著朝前跪了幾步，想要從福安手中接過那片碎片。
不料，福安伸出素白的右手將白芷的動作攔下，婉轉的嗓音在空中輕輕飄蕩，白前忘了行禮，愣愣地抬起頭望著沐浴在陽光裡的福安。
“你們說，這般的面具怎麼樣？”
眾人看去，福安手中的面具算得上是僅存的最大的一片，從左眼的眼角處彎彎繞繞地裂開，一直蔓延到右邊的嘴角，恰好露出一隻左眼和嬌嫩欲滴的嘴巴來。
那是一張旦角的面具，額上面具的邊緣恰到好處地排列著一個個黑色的橢圓，每一個圓上都鑲嵌著一朵硃紅色的花朵，金色的花蕊在陽光下閃爍著流光。
斷裂的左眼處恰好保留了眉骨處的一抹祥雲，無端顯得整張面具平添一份嫵媚起來，連帶著空洞洞的右眼都顯得格外有神。
黑色的橢圓，硃紅的花朵一直蔓延到右側的耳邊，而後被三兩隻靛藍色的羽毛覆蓋，根部鑲嵌著一顆顆珠圓玉潤的珍珠。
相比較左側的嫵媚，右耳更多了幾分溫婉端莊，二者卻並不衝突，反而相互交織融合，和諧無比。
完整的右眼眼角處，均勻地鋪陳著粉色，眼瞼下大朵大朵紅色顏料便在這抹粉中肆意潑灑開，看似毫無章法，遠遠看去卻又分明是一朵徐徐綻放的花兒。
福安比劃著，將面具輕輕拿在自己面前，而後看向了眾人。
“我覺得它美極了。”
面具之下，硃紅的唇瓣開開合合，彷彿蘊含著這世上最動人心魄的美，右眼處不再空落落，鳳眸與眼眶的曲線融合地極好，彷彿為她量身定製一般。
白斂白前都有些看呆了，保持著雙手貼在地上，木然地仰起頭看著福安。
只有白芷一臉的擔憂，想要伸出手將福安手裡的面具拿下，卻又不敢，手便猶豫在半空中，搖搖晃晃。
“主子，小心些，有碎渣。”
福安唇角勾起，也不管跪在地上的眾人，捏著面具走到了窗邊的書桌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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