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綿綿愣住了。
他的意思是……讓她幫他按摩腿嗎？
“還是你只是隨便說說，根本就不是真的要幫我按摩腿？”或許是因為她沉默的時間太長，所以他再度開口道。
“當然不是！”她趕緊否認，隨即有些遲疑地道，“不過你真的讓我幫你按摩嗎？我到時候萬一不小心弄痛你的話……”
畢竟，她的技術，肯定是比不過那種專門的理療師。
“如果是被你弄痛的話，沒關係。”他道。
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又讓她心跳如雷。
別多想了！路綿綿在心中對著自己喊道，這對溫沐嵐來說，也許只是一句普通的話，並沒有什麼特殊含義！
路綿綿於是找了張矮一些的椅子，然後讓溫沐嵐坐在沙發上，她彎下腰，坐在了矮的椅子上，再小心翼翼的把溫沐嵐那條殘疾的左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輕輕的捲起了他的褲管。
而這一過程中，他的目光就這樣一直靜靜地看著她。
看著自己那猙獰的傷口，就這樣暴露在她的面前。
他小腿至腳踝處的傷，即使過了這麼多年，那疤痕看起來依然是那麼醜陋而可怖。
這傷疤，可以用鐳射淡化，但是他卻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淡化。
因為他要這傷疤留著，要讓這傷疤時刻提醒著自己，有些錯不要再犯，也不要再讓自己的性命輕易地被別人掌控著。
可是，此時此刻，他心中卻第一次對自己的這個決定，產生著猶豫。
尤其是當她一臉震驚地看著他那傷疤的時候，他會產生著一種自卑感，若是他把這些疤痕去除掉的話，是否會好一些呢？
而她，會嫌棄他的傷疤嗎？會厭惡嗎？又或者會害怕？
厭惡和害怕，這是尋常人最正常的反應吧。
甚至他的親生母親，在看到他腿上的傷後，都會反胃，而此後，母親便沒有再看過一眼他腿上的傷。
自然，他也會注意，不曾在母親的面前露出過自己左腿上的傷疤。
又或者該說，他除了在醫生護士這些必要的人面前露出過這猙獰的傷疤外，還是多年後的第一次，在普通人面前露出這傷。
“是覺得這傷太難看了嗎？”溫沐嵐的聲音，響起在了路綿綿的耳邊。
路綿綿猛然回過神來，趕緊回道，“不是，我只是……覺得你很痛。”
他微愣了一下，隨即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早就已經不痛了。”
“真的？”她盯著他，眼中滿滿是擔憂。
而她的這份擔憂，就像是取悅了他似的，“嗯，都這麼多年了，現在已經不痛了。”
路綿綿這才開始小心翼翼的給溫沐嵐按摩起了他的左小腿。
她的動作要相比她之前幫人按摩的時候輕得多，倒好似面對著一塊珍寶，深怕若是力氣大一些的話，會把他弄得滿是裂痕。
“要是弄痛你的話，你要說一聲啊。”她叮囑道。
“好。”他眼神溫柔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