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向來著三不著兩,賈璉也懶得搭理,何況外面還有人等著他。
他走出穿堂,此時要去賈赦住處,想到自己初到這一院套一院的榮國府,恐怕走錯路,便朝一旁的管家林之孝吩咐:
“我今日頭疼,備車。”
果然便有小廝們拉過一輛翠幄青紬車來。
賈璉上了車,也不放下車簾,看著小廝們將車拉至寬處,方駕上馴騾。繼續出了西角門,往東又過榮府正門,才進入一道黑油大門。
到了儀門前,小廝請賈璉下車,進入院中。
一直又走過三道儀門,這才進入正房正院。
面對本應熟悉的廂廡遊廊,賈璉正不知該進哪裡,卻見一個身段嫵媚的丫鬟上前道:
“二爺,老爺叫二爺到書房來見。”
賈璉趕忙隨著丫鬟又穿廊過院,走進一個花木精緻的小跨院。
才一進院,賈璉就已經聽見男女嬉笑之聲,心中不由冷笑:賈赦這個賈府裡出了名的色老頭,果然名副其實。管這種老東西叫爹,真他奶奶的憋屈。
丫鬟引著賈璉,一路到門口,屋中嬉笑之聲仍然不停。
賈璉聽見丫鬟進屋稟報,說自己來見,賈赦卻在嬉笑之餘,大咧咧說了句:
“知道了知道了。”
然後高聲朝門外的賈璉說了句:
“你來了,我也知道了,你回去吧。”
隨即又繼續嬉笑道:“秋桐你別跑,這杯酒你必須喝。”
那女子也嘻嘻笑著,聲音柔媚妖嬈:
“老爺好壞,人家真的喝不下了,求老爺饒了奴婢。”
賈璉:秋桐?這就是色老頭以後要送給我的那個秋桐?
就這破爛貨?
我那原主也忒生冷不忌、腥臊全收了。
……
從賈赦處出來。賈璉心情有些低落,反倒覺得門口有人等著自己去喝酒,倒還真是件好事。
他朝外面走,正遇上趕進來尋自己的興兒:
“二爺,快著啊,謝大爺在外面等得快不耐煩了。叫我跟二爺說,再要耽擱,今晚的酒錢就讓二爺出。”
賈璉一邊朝外快走,一邊順口說了句:
“他一個男爵的獨子,還缺這幾個銀子?”
興兒捂嘴笑道:
“他自然是不缺銀子,所以才拿二爺取笑。
這滿京城的官場裡,哪個不知二奶奶是有了名的厲害吃醋老婆?二爺出門時,哪回荷包裡超過五兩銀子來著?”
賈璉陡然停步:
什麼?
什麼?
什麼?
整個京城的官場,盡人皆知賈璉被老婆管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