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興兒這破案速度,都趕上警犬了。
賈璉深深自我反省: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婆娑世界,萬千紅塵,凡人不具慧眼,哪能看出誰是什麼狗啊?
他十分焦心風月寶鑑的下落,急問:
“誰偷的?”
興兒撇著嘴,滿臉神秘:
“是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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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頓覺自己不僅僅是“不具慧眼”,而且是直接瞎了!
能把這哈士奇看成警犬的,不是瞎,就是傻。
自己不想承認是“傻”,就只能承認是“瞎”。
興兒對旺兒,那簡直就算是犯了相,只要隨便逮到個機會,甭管沾邊兒不沾邊兒,他都一定得咬一口。
“你瞧見了?”
“奴才是沒瞧見,可善姐瞧見了。”
“善姐親眼瞧見他偷東西了?”
“那……倒也沒親眼瞧見。
不過,也應該八九不離十,就是他。
今兒午飯之前,咱們家的幾個小爺們兒,帶了幾個學裡的小爺們兒,說是要來見識見識咱們舅老爺送給二奶奶的玻璃炕屏,就是昭兒狗顛屁股似地給帶進院子裡來的。
善姐說二奶奶往東府去了,當時蘭哥兒就要走,菌哥兒還想瞧,那幾個學裡的小爺們兒就一直捅咕芝哥兒,最後,三位小爺們兒還是說進屋,只瞧一眼就走。
善姐不敢攔著,昭兒就把小爺們兒們往二奶奶屋裡帶,一準兒是他,這麼趕著巴結,就是為了趁機偷了銀子去!”
興兒說得極為篤定,顯然也是找了若干人仔細打聽過的。
“進屋的都有誰?”
“就只有琮三爺、蘭哥兒、菌哥兒、芝哥兒,還帶著學裡的湘哥兒和渝哥兒。”
“這怎麼又蹦出個琮三爺?賈琮也來了?
那……除了他們幾個,一道兒來的到底都有誰?”
賈璉本來還在想,賈蘭、賈菌、賈芝,都是賈府裡近支小輩,雖遠不如寶玉受寵,但從日常行為來看,也算教養還不差,頂多算是慫孩子,算不得熊孩子。
賈璉承認,自己是先入為主地不大相信這仨娃會偷東西。
此時興兒嘴裡又蹦出一個賈琮,這就說明,還可能有漏下沒說的。
興兒原本是一心要告發昭兒,此時也聽出了賈璉並不大相信自己說的,便漸漸也沒了先前的興頭,撅著嘴嘟囔了一句:
“還有跟在最後面的環三爺唄,不過他又沒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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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
果然!
賈環這小子一直都是這幾個孩子的頭兒,去哪兒都沒落下過他。
可興兒方才說了一大堆事情,愣是就沒顯出賈環來,這又說明什麼?
說明賈環這回來到這裡,就是一直躲在後面貓著。
一個一肚子壞水兒的孩子頭兒,會一直不出聲地躲在後面貓著,就只有一個可能,這小子在憋壞,他另有圖謀。
賈璉上前一把揪住興兒的耳朵:
“你小子給我聽清楚,別老想著在我眼前夾帶私貨!
你二爺我不是傻子。
我要是叫你給玩兒了,我也就徹底別混了!”
興兒疼得齜牙咧嘴,“哎呀”連聲,口裡胡亂大叫:
“二爺輕點兒啊!二爺饒命啊!二爺不敢啦!是二爺玩兒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