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上到二層樓上,興兒跟著也將字帖捧了上來,便安硯磨墨,伺候賈璉寫字。
自打到了紅樓世界,只要閒來無事,賈璉便常常臨帖練字。
在這個沒有印表機的年代,賈璉想要進入官場高層,沒有一筆像樣的字,可委實沒法見人。
古代崇尚文化,就連大奸臣秦檜、嚴嵩、蔡京,都無一不是大書法家。等到了賈璉的前世,就已經幾乎人人寫字都跟狗爬的似的。
賈璉前世也是隻會輸入法,一拿筆就提筆忘字,一下筆就七扭八歪。
雖然因為肌肉記憶,可以用賈璉原主的書法基礎,可惜,賈璉的原主本身就是個不愛讀書寫字的,他那點書法底子,只有當年入學開蒙時練的童子功,湊合能寫幾筆不太醜的楷書,僅此而已。
這樣的書法水平,在家裡記個賬是夠了,可要是想混跡官場?那就是個笑話。
也幸虧賈璉一直不間斷的練字,尤其又在鶴山書院裡,得到了若干位書法名家手把手的指點,賈璉如今的字也算是很看得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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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兒是個沒事就給自己加戲的,這會子一邊磨墨,一邊乜著眼睛向晴雯道:
“這時候正經該你伺候二爺筆墨了,你倒好,大小姐似的坐著不動,二爺白疼你了。”
這要趕上平時,估計又是一場鬥嘴。但此時晴雯正雙手捧頭,苦苦思索一處針法,哪裡顧得上搭理興兒?
賈璉將手裡的筆桿子在興兒頭上敲了一記:
“正經該她伺候筆墨?那你這會子伺候筆墨就是‘不正經’了?”
興兒趕緊嘿嘿一笑:
“小的伺候什麼都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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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手裡拿著書,偷眼瞟著賈璉,心道:
都說寶玉是最護著自己丫頭的,其實寶玉不過是放縱寵溺罷了。他屋裡的丫頭整日裡恣意頑笑,囂張跋扈得沒了規矩,只怕遲早還是那些丫頭自己吃虧。
倒是璉二哥,自打這個晴雯丫頭跟著他,雖然也是搶尖抜上的性子,但大規矩是從來不錯的。如今這丫頭沉迷於刺繡,璉二哥就讓她專注精於此道,這才是真真兒為這丫頭好。
黛玉正想著,卻聽得已經重新擺了一盤新棋的妙玉吩咐自己的丫頭:
“出塵,你過去替璉二爺伺候筆墨。
讓那個‘不正經’的小廝出去,他一身的腌臢氣味燻得人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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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兒無可奈何地被趕下樓來,心裡將妙玉的十八代祖宗問候了九九八十一遍。
一臉巴結之色的賈雨村還在一百兩、一百兩地輸銀子,一見興兒,趕忙問:
“璉二爺還忙著公事呢?”
話音未落,茱萸狠狠一拍桌子:
“村大哥這是不想陪我消遣了?!”
賈雨村趕忙賠笑道:
“怎麼會怎麼會,我只是方才一路追來有些口乾,想等璉二爺一道兒喝茶而已。”
茱萸手裡的骰子一把撒下:
“四個五,開大!記上!”
賈雨村便乖乖在一旁的紙上又記了一筆。
茱萸白了一眼興兒:
“還不快拿茶來?記得拿大茶碗,村大哥這裡賭性正高,喝茶不能耽誤了手氣。”說著話,骰子又擲了出去,“四個六,又開大!記上!”
手氣?這他孃的就是晦氣!
賈雨村無奈地一擺手,忍著心疼,從懷裡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硬擠出一臉笑容:
“這回不用記了,正好又是一千兩。”
回頭一臉求助地望著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