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子?”
賈璉一臉壞笑。
“你不會打算住進個‘求子廟’裡吧?
外間可有傳言,說有些求子廟裡頭,讓求子的女人住在廟上吃齋唸佛,說什麼心誠則靈,其實是廟裡有花和尚,夜裡頭偷著幫忙撒種兒呢。”
“呸!淨瞎胡說。”
王熙鳳當即啐道:
“還有花和尚撒種兒?他倒是敢!
咱們這樣的人家,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外頭,到哪兒身邊的丫鬟、婆子都是一大堆。
白日裡跟在身邊,夜裡頭房裡屋外。
就是這炕上,你不在的時候,平兒還得跟在我身邊伺候呢。”
王熙鳳嘴上不饒人,人卻是挨著賈璉坐下,繼續道:
“我的二爺,我這麼著急生兒子,又不光是為了我,不也是為了咱們倆人麼?”
賈璉笑問:
“那你這是打算去哪兒求子啊?”
“天津衛啊。”
“嚯——”賈璉驚訝,“京城裡這麼大,寺啊廟啊的這麼多,都不夠你求的了?你這是要求多少個‘子’啊?”
王熙鳳用胳膊肘輕輕碓碓賈璉,帶著幾分撒嬌道:
“你以為我沒求過啊,我要是不求,咱們大姐兒怎麼來的?”
“咱們大姐兒怎麼來的?她怎麼來的你還要問別人啊?”
賈璉一句話,愣是把王熙鳳給說得臉一紅:
“討厭,沒正經,趙嬤嬤還在這兒呢,笑話你。”
賈璉朝趙嬤嬤笑道:
“趙嬤嬤是從小帶我長大的,又不是外人,對不?”
.
這一句話,說得趙嬤嬤心頭熱乎乎的——自己奶大的少爺,沒拿自己當外人。
心中不由又升起些驕傲:
看看寶二爺怎麼對他奶孃李嬤嬤,再看看我們璉二爺怎麼對我,嘖嘖,真是不一樣啊!
高興之下,趙嬤嬤笑道:
“我跟奶奶說句拿大的話兒:我們這爺,那是個有出息有本事又有良心的,真真兒不虧我從小兒奶了他這麼大。
我們爺不拿我當外人,我也從沒拿我自己當我們爺的外人。
我們爺的事兒,那就是我的事兒,比我對我自己親生的兒子還操心得多呢。
我如今也老了,我們爺又是大官兒了,還得了皇上下聖旨做了家主,又照應疼顧著我那兩個兒子,按說我也沒什麼可憂心的了。
可我心裡少不得還是老揪著,我們爺這樣有福氣的人,現下還沒有兒子呢。”
趙嬤嬤一向守規矩,饒是賈璉和王熙鳳怎麼讓她坐到炕上,她也都是執意不肯,只肯坐在腳踏上。
此時說得高興,趙嬤嬤把兩手時不時地在大腿上拍著。
“我四下裡打聽來打聽去,可給我打聽到了一處極靈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