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得啊,收拾一陣子,就給她治一治,別徹底弄死了,倒便宜了她。”
鐵頭兒就愛接這種“放開了幹”和“救活了還能繼續幹”的活兒,高興得兩眼放光,激動得渾身骨頭節兒都“咔吧咔吧”作響。
馬道婆瞬間嚇得又尿了褲子:
“爺爺饒命啊!我啥都說!要死也給個痛快啊!”
“呸!晚了!”
.
賈璉走進榮國府大門的時候,天早都黑透了。
他袖子裡揣著一摞馬道婆的供狀,抬頭看了看門楣上掛著的赤金九龍烏木大匾,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多少富貴人家,從外頭看,雕樑畫棟金碧輝煌,家中高官貴婦,冠冕堂皇。其實呢,你怨我恨,你爭我奪,恨不得你死我活。
一家子骨肉血親,表面上你好我好,內心裡勾心鬥角,明刀明槍的也罷了,暗地裡還要背後捅刀,最後不過白白便宜了外頭的陰險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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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著心事,沿著抄手遊廊快步而行。
正走著,忽見昭兒一路小跑而來,見面就小聲道:
“二爺二爺,方才老爺又派人往二爺院子裡去找二爺了。
打晚飯之後,老爺已經叫人去找了二爺四五回,看著像是有什麼急事似的。”
賈政找我?
那個讀書讀糊塗了的政老爺,一貫是個耳根子軟的,剛剛王夫人一句話,他竟然還把寶玉被魘鎮的事情懷疑到了賈璉頭上。
什麼玩意兒!
賈璉登時一皺眉,卻先問昭兒:
“二奶奶怎麼樣了?”
昭兒趕忙回道:
“聽平兒姐姐說,二爺走後沒多少時候,二奶奶就醒過來了,張口就說肚子餓。
平兒姐姐喜得又是哭又是笑,叫人熬了米湯給二奶奶。
結果米湯剛端進去,就給二奶奶罵了一頓,說她餓得前心貼後背的,只給喝這清湯寡水算怎麼回子事,叫立刻做火腿燉肘子送進去。”
賈璉聽說,放下心來,心道:
王熙鳳是得吃倆肘子,她肚子裡懷著孩子,還能一手一把菜刀,連竄帶跑耍了半天,擱誰也得餓得前心貼後背。
隨即,賈璉又低聲問:
“我不在家的時候,有人來找老爺麼?”
昭兒湊到近前,悄悄道:
“將近晚飯的時候,傅試傅二爺來過。
他在老爺屋裡說了一會子話,至於說的是什麼,小的就不知道了。
不過,他們家還派了兩個婆子來給老太太請安。
我在外頭聽老太太屋裡的丫頭抱怨,說那兩個老婆子討人嫌,叨叨個沒完沒了。
不過又是來誇他家姑娘長得怎麼好,心地怎麼好,禮貌上又能,說話兒又簡絕,做活計兒手兒又巧,會寫會算,尊長上頭最孝敬的,就是待下人也是極和平的。誰要是娶了她們姑娘,必定旺家旺財旺人丁。
還說什麼他們姑娘現有多少人家兒來求親,只他們老爺總不肯應。
兩個婆子一回誇獎,一回奉承,說他們老爺只要和咱們這樣的鐘鼎人家作親才肯,哪怕做二房也是好的。”
賈璉一聽“二房”兩個字兒,頓時想起興兒的話兒,心裡一陣輕蔑。
正此時,一個賈政的小廝沿著廊子跑來,見面就打千:
“老爺請璉二爺趕緊去一趟。”
賈璉一愣。
賈政是長輩,賈璉是晚輩,往常都是“老爺叫璉二爺”,今天怎麼忽然改成“請”了?
好傢伙,為了個傅試家嫁不出去的老閨女,賈政對自己親侄子都用上敬語了。
這……這是不是有點兒過了?還是出了什麼大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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