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有個騙人的鬼故事,就是山上有會吃人的大老貓,長著跟人八分似,但身上都是長毛,最擅長偽裝人,一口能吃一個小朋友。
它還特喜歡吃手指頭跟腳指頭。
小四藏著手好好的。
林菱也才知道,自己的變化被村裡人傳成了這樣,無奈扶額,不是同一個人,她也不可能按照原主活下去。
“那你跟嬸嬸睡。”
小四一聽,又不樂意了:“我不要。”
老大看出小妹的心思,颳了刮她鼻子:“跟娘睡,大哥保證娘不會吃了你,好不好?”
“真的?”小四盯著哥哥的眼睛,看他點頭了,掙扎著從懷裡下來,抱緊了自己的小被子,去牽著爹的手。
顧雲庭牽著她進屋,脫了外衣就把人抱到中間,他隨後和衣躺下。
床就一米五的樣子,睡兩個人還能留出空,三個人就不行了。
且顧家,就一床被褥,三人完全不夠蓋。
現在的天氣夜裡涼,不蓋被子估計不行,林菱站在床邊看,以他恨原主的程度,幾年沒碰過原主了,加上原主這一擊即中的身子骨,他也明確說過不會再生孩子。
應該沒事。
她說:“要不然小四睡裡面?被子不夠蓋。”
小四瞬間一激菱,彈坐起來,緊緊拽著爹的衣袖:“那我要挨著爹睡。”她想跟娘睡,可是她好怕娘半夜吃她手指頭。
“好。”林菱答應。
顧雲庭沒說話,主動往中間挪,背向她,給她留了一大半被子。
林菱躺上去,二人的背幾乎要貼在一起,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她剛想挪一下,床咯吱響了一聲,彷彿要垮了。
她不敢動,空氣陷入了安靜,才一分鐘,她就冒了汗,掀開被子,結果床又響了一聲,她只能一動不動,醞釀睡覺。
顧雲庭如同一座山,死氣沉沉。
約半個時辰,她才睡去。
顧雲庭動了下,她沒有反應,確定睡著後他的手從枕頭下拿出來。藉著月色看清是什麼,他臉色黑沉如墨。
早上一抹白色劃開天際,他輕輕的起身穿衣,換洗衣物裝進包袱裡後,他開門離開。
老大跟老大媳婦兒已經起了,一起在做飯,看到爹要去上工,老大立馬迎了出來:“爹,我送送你。”
“不用。”顧雲庭擺手,眼中是化不開的擔憂:“弟弟妹妹們就交給你照顧了。”
他拿出一小把銅錢,大概二十文到老大手上。
“爹,你不給娘?”老大壓低了聲音問的,眼珠子都快轉冒煙了。
顧雲庭目光在銅板上,帶著絲幽怨道:“給她我不放心。”
“爹。”老大無奈說:“娘在你後面。”
林菱站在屋門前,笑靨如花,雖三十來歲,卻多了份成熟女人的韻味,五官秀麗,雖布有細紋卻不影響。
顧雲庭一時傻眼。
知道沒那麼快就能讓家人原諒,她壓根沒放心上,把那瓶藥酒遞過去:“你幹活時小心些,注意安全,你是家裡的頂料柱,你要是倒下了,我可撐不住這個家。”
“這送我?”顧雲庭沒敢接,他昨晚以為是送給郭銘的。
“不然送誰?”
林菱莫名其妙,塞他手中就接著打了個哈欠:“我再睡會兒,一路順風。”
他應該也不想要自己送,乾脆去睡覺。
這些事都急不來。
門關了。
顧雲庭只覺得握在手裡的藥酒燙,燙到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