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
馬車上的貨物已經堆得滿滿當當。
蕭慎和閔夫人親自在城門口相送。
在後頭看熱鬧的人群裡,兩個男人眼神都不善。
矮個子的男人嚥了咽口水,說道:“衛哥,算了吧,和他們作對肯定是咱們死得慘。”
“那現在呢?早上開門到現在,一個病人都沒有!再這麼下去,咱們只有死路一條!”衛國平氣得臉紅:“走。”
跟班何龍趕緊跟上。
林菱和顧雲庭也坐上了馬車,駕著遠去。
都好遠了,她回頭還能看到城牆上那抹高大熟悉的身影,不由得疑惑:“蕭城主對我們未免太好了吧?”
好到讓她背後涼,總覺得不對勁。
顧雲庭駕著馬車,眼神盯著前面說:“我打聽過了,他們二人夫妻多年,伉儷情深,應該是因為你治好了閔夫人,蕭城主才會這麼客氣。”
“好像也是。”
說不上哪不對,林菱預設了這個理由,她靠著顧雲庭:“我再眯一會兒啊。”
“好。”顧雲庭挪了個讓她舒服的姿勢。
實際上她一閉眼,就去了系統裡。
藥田有年卡除草,卻沒有開澆水施肥的,她只能親自上。
顧雲庭這一路,只覺得她睡得好久,足足四個時辰,她睜開眼對視的時候,眼神裡還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很奇怪,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只不過都被他忽略了。
“餓不餓?估計到傍晚才能到邑城。”
“餓,屁股還疼,咱們歇一歇吧。”林菱指著前面的樹林,有陰涼處。
顧雲庭駕著馬車停下後,把韁繩綁好,拿出燒餅,糕點,再把水壺拿出來遞給她。
這種被人伺候的感覺,其實還挺舒服的,林菱喝了水,挨著他坐下,把他手給抽到眼前,再拿出藥膏給他抹上。
細膩綿滑的手感,抹在他幹活勒傷的口子上,火辣辣的感覺淡去不少。
“沒事的。”
塗了虎口他就想把手抽回去,但被林菱強行壓下了:“聽話。”
傷口是小,但疼起來一樣的難受,林菱抹藥的時候吹一吹。
熱風灑在手上,顧雲庭抬起頭,不敢再看了。
以前他被刀砍的時候,那口子比手指頭還長,他都沒哼過一聲,但現在,就這麼一丁點傷,居然真的會疼。
思緒飄遠,被遠處閃過的黑影拉了回來,顧雲庭瞬間警戒凝神,死死盯著他們來的方向,大概兩百米的距離,有人在看到他之後又藏了起來。
“怎麼了?”林菱感覺到他身體繃得很緊。
顧雲庭問:“毒藥帶了嗎?”
林菱摸了摸胸口,點頭:“帶了,有人想害我們?”
顧雲庭的沉默就是答案,他裝作沒看見,把燒餅直接撕成兩半,遞一半給林菱:“吃完,等我訊號就往樹林裡跑,藏起來,遇到人就用毒,不用管我更不用管貨,你活著最重要,知道嗎?”
四目相對,那裡頭的擔心都要溢了出來。
林菱心臟猛跳,但現在可不是激動的時候,她點點頭,就見顧雲庭站起。
“跑!”
林菱什麼也顧不上,只曉得往前跑,穿過茂密的樹叢,被那些帶刺的植物劃傷也無所謂,瘋一樣的狂奔。
那些看似軟和的樹葉,抽在臉上跟刀刮一樣,不停歇的抽打讓她臉痛到麻,就這樣,她也不敢慢下來。
不敢停,她就只能依靠餘光,看到了身後至少有三個人跟著自己。
“抓活的!”
男人粗獷的聲音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