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斑虎無能,死不足惜

小說:荒界實錄 作者:悄雪不是敲雪

男子說:“六殿下,族長命我帶了壺小酒給你,讓我守著你,說我不能守著你,這輩子不讓我回去。”

凱一把接了小壺來,率直開啟聞了聞,不知覺咂了咂嘴,又合了上去。凱笑了笑說道:“水川軼殷上神就來送個酒水,也是送到殿下心裡。這會兒,殿下巴不得喝上一口呢!”

杏聲從凱手中奪了過來,收進了袖袋。對軼殷說道:“你到外圍去,看著林中的動靜,不讓尋常荒人靠近。”軼殷周圍看了一圈,大失所望,他心中不滿意這樣的調配,繼續拿出杏聲的祖父水川絨獰說事。回道:“那可不成,水川族長讓我守著你,若是有了丁點兒閃失,我可就得預設罰了。水川族長有陰火石,我可不敢胡亂嘗試。”

“那你是想試試我的罰?”杏聲帶著笑說道。

軼殷知他素來是個皮笑肉不笑的,不敢再追說下去,悻悻點了點頭,就轉身往後走去。

杏聲接著說道:“解決了事,我隨你回去,見見老頭。”

絨獰時時都念著外孫杏聲,總說杏聲沒心,歸來多日,都不曾到水川一趟。一句半句交談都無,軼殷去請了幾次,杏聲都不聽。每每軼殷獨自回了去,又得捱罵。此言一出,軼殷亮了眼,轉過頭笑嘻嘻說道:“好殿下,你可說話算得數!”生怕杏聲反悔叫住他,拖著鏈錘趕緊離了去。他一邊吹著口哨讓四周的黑衣散去,又忍不住回頭看一眼杏聲,咧嘴呵呵一笑。只是轉過臉笑容立刻收住,他悄聲對一旁其中一個黑衣說道:“火告知族長,那落野的神女也在。”

杏聲看著軼殷走遠,轉向西月,對西月說:“試著困住它?”

西月會意,在距離嘯珂獸遠一些的地方站定。她十指用力併攏掌心向下,雙手交叉後掌心向內,只聽著嘴邊念著些咒文,見手指緩緩鬆開,微微彎曲起來。西月抬眼看向前方,嘯珂獸周遭已經被淨化結界圍了個密不透風。

燻渠和厘照還在安排小生在高臺處撒下藥粉,見到西月淨化結界,眼前一亮,厘照更是激動不已。結界表面特有的波紋和風紋,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厘照放下手中的活計,只留得幾位小生和燻渠躬身撒藥。厘照瞪大了眼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感傷起來,說道:“這原也是青蠶族的法術。”

杏聲少有的皺眉看向白懷。白懷似乎能看懂杏聲所有的顧慮,只是點了點頭,瞬間原地騰空而起,閃過幾處,片刻,對杏聲點了點頭。

杏聲輕拉西月手臂一下,又覺此動作不妥,收了手,背在身後。他小聲說道:“西月,先鬆開,你捆了它,獸蟲都不來了。”

西月聽罷,彎曲的雙手又變得僵直,解開交叉錯開後掌心向下去,再抬起眼,只見結界淡淡散去。西月適才也聽到了雙生公子的對話,在座而言,各個公子殿下的坐騎都是千載難遇的好物,只得自己的斑虎處處可見,心中一橫。

西月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於是說道:“殿下,西月身上有個斑虎,或許可以替代嘯珂獸試試?”

既被這樣建議,杏聲也知如今斑虎是這眾人坐騎中最易得的,只好點了點頭。只見西月站定果斷伸出右手,五指張開,只見手背出現一虎形圖案,手臂不動,手腕順時針繞過三圈,斑虎從空中衝破而出。

斑虎剛落在地上,只聞得窸窸窣窣聲響更是難以忽略,先是一隻兩隻的出現,黑乎乎的小小的蟲子,隨即而來地面上的是黑壓壓的一片,像是流動的黑色岩漿,出的聲音讓人汗毛倒立十分可怖。

杏聲說:“都上高臺去。”

小生們手中還拿著藥粉藥筒,將公子殿下們圍了一圈,擋在高臺最外側,雙腿顫抖著。只見原本灰白的石子地面出現黑漆漆密密麻麻走來,碰撞中些獸蟲磕破了身子,汁液流出,出極其難聞味。未熙率先皺了眉,手捂在口鼻處。好在,藥粉確實有效,獸蟲根本沒有搭理這高臺,只在周遭繞著圈圈。

杏聲對白懷說:“先帶未熙走。”

又轉眼對雨命令道:“帶著厘照和溫雀大公子離開。”雨先得了令,轉身對兩位公子鞠了個躬,一轉眼,三人消失在面前。

西月看向那方向,見雨帶著兩人一陣風般,落在前方不遠處樹梢上,樹梢微微晃動,三人才徹底消失了。

“不,我也有淨化結界!”未熙倔著,白懷只是扯著她的長裳袖尾。

“走吧,大家擔心著你,若要受了傷,荒主又得問罪你六哥了。”白懷知道未熙誰人都難說得動,只得搬出這兩人堵她。兩人糾結時刻,只見獸蟲像了瘋,衝向斑虎,斑虎沒得西月令,不敢亂動,腳趾被獸蟲啃得咔咔聲響,破了皮,雙腳流血不止。

西月見了,有些不忍心,又見一旁杏聲冷著眼看著前方,只是緊緊地握著拳頭。凱一人攔著獸蟲不得靠近嘯珂獸,嘯珂獸比斑虎好受得多。

西月看著斑虎全身就要佈滿獸蟲,只感身旁一股熱流,原是裡言騰開位置,手中握著一團烈火,一把一把的揮灑過去,引得噼裡啪啦一聲聲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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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給裡言讓開了道,只見小蛇飛起,瞬間變得僵直,尾處落在裡言手心,火蝶身上帶著火星,亮了一整片天。裡言爽身踩著火蝶而上,在空中揮舞著蝴蝶蛇鞭兩圈,火蝶四處散去,火星落下,四周燃了起來。

可獸蟲數多甲殼堅硬,裡言的厲火也無法將其阻止啃食斑虎,隨著噼裡啪啦聲響響徹雲霄。火焰中,西月彷彿見到斑虎全身被吞噬,只剩得一雙眼看向自己,西月嘴角抽動一下,依舊緊緊地握著拳頭。

杏聲見斑虎這般模樣,轉眼看向西月,沒有多說。只聽得身後傳來淺淺咒文聲響,見未熙做出與西月一樣手勢,大家順著未熙眼神看去,結界圍住了斑虎,獸蟲不得靠近。

斑虎腹部開了個口,出血不止,臟器流了一地,體內已空,奄奄癱在結界內,長滿獸牙的嘴咧開,順著呼吸,血從嘴角湧出來,糊了全身的毛,看去一片血紅血紅。獸蟲在地面已經啃著它的腸子,西月不知覺渾身麻,抬起右手,見手背虎圖形淡下去。

裡言在高空中,忽而空中閃過一道道火花,裡言絲毫沒有閃躲,見四處厲火更盛。他在空中一聲說道:“凱,上高臺。”

裡言聽罷順著火蝶落在高臺,抬頭望去,空中佔滿了身影。凱抬起頭看著,會意,破開一條道,衝上了高臺。凱一走開,獸蟲衝著嘯珂獸去了。

“角現上神!”白懷驚喜看向空中,對著空中大喊一聲。

角現是裡言的手下,亦是御火能力高明之人。角現帶著眾人在空中又圍了一遭,擺出七角陣法,厲火越燒越烈,杏聲又看向白懷,白懷一躍而起,閃過樹梢,又落在高地處。

白懷對杏聲說道:“步伐變慢了些,或需三刻鐘。那獸蟲有性,懂危或安。”

杏聲看向未熙,未熙額頭早已佈滿密密麻麻的汗珠,勸說:“放開吧,它活不了了。”說罷,將手搭在她手臂處。未熙本就不熟淨化結界,被杏聲一碰,結界瞬間破開。

一時間血腥氣撲面而來,大數獸蟲又轉向斑虎,不過一會兒功夫,白骨顯露,骨碎了一地。未熙往後倒了半步,白懷扶住,未熙大叫一聲,淚流了滿臉。杏聲忍不住微微轉頭瞥視著西月,她好像反應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大。

眾人均閉氣凝神看向嘯珂獸,見獸蟲只停留在嘯珂獸的腳邊,然後就消失了,如石頭扔入海里,激起了些許漣漪,並無大風浪。

未熙平復了些情緒,驚喜地看著,不免驚訝說道:“嘯珂獸有淨化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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