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時,殿內來了一黃袍使者,大家站了起來,未熙也站了起來,只聽得黃袍使者一旁的說:“荒主御賜無相神湯,恭賀未熙殿下誕辰。”只是簡單幾個字,整個殿內卻好似震了震。
未熙讓人接過來,回道:“多謝父主。”
待黃袍離去,大家都探針腦袋看去,不過像一朵用白菜切得極好的花朵在水池中盛開著,大家心中都明白,那最可貴的地方恰好是那“池水”的部分。
“庭歡庭歡。”意遠小聲喊著,庭歡聽到,一轉頭,看到意遠躲在灌木旁,兩人見了面手拉著手。
意遠嘟起嘴,說:“那裡面太悶了吧,我不喜歡。”
庭歡問:“你叫我出來有什麼事?”
一旁的侍女站著,顫顫巍巍對庭歡說:“姑娘可憐我,我本不能離席,要是老媽媽看我不在原處,我又得捱罵捱打了。”
庭歡看那侍女,不過大自己幾歲,滿臉都是擔憂,於是說:“你回去吧,且說我一會兒就回去,讓族長不必擔心。”侍女得了令,快步回到殿內。
意遠說:“就想叫你出來走走。”
庭歡想了想,看了一圈,殿外幾乎沒幾個人,守門的侍衛像個木頭一樣,一動不動。於是點了點頭,兩人蹦蹦跳跳追逐打鬧,到反應過來時,一下子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門外掛著牌匾,只是沒看出來是什麼字,好像有個月字。
意遠想了想,荒界中用月的好似只有西月一人,於是說:“那定是個好地方,我們去問問。”庭歡也是這樣想,只好點頭答應。
兩人進去,屋內一個人也沒有,偶然聽到稀稀疏疏的笑聲說話聲響,又聞到一股飄香,隨著香味和聲響,在一處偏殿停了腳,見剛好又一小洞,於是意遠踮起腳往裡看去。
見熙熙攘攘一群灰色衣裳的人,各個拿著碗筷吃著講著,筷子敲著碗,口水四處飛濺,敲碗聲音此起彼伏。
忽然,意遠和一人對視上,意遠嚇了一跳,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庭歡被拉著也一起摔了。
只見房門開啟,一個體型肥碩的男子走來,整個身子好像是往後傾,頭頂著一灰色帽子,揚著下巴,抬高鼻子看人。他手端著碗,拿著筷子指著意遠庭歡二人。
還沒等他開口,門內一眾人有的走了出來,有人只是探著個頭看著。
男子問:“這是哪家的黃毛小兒?拖了個女娃娃,還學著人私奔不成?”
意遠膽子很大,站起來,撐著腰就說:“你管我是誰。”
男子被意遠這樣一說,咯咯笑了起來,嘴裡還沒嚼完的米飯像冰雹一樣,隨著口水落在地上,大家看了也笑起來。
意遠又說:“笑什麼!我是來問路的。你且告訴我,這裡是哪裡,沁園怎麼走?”
庭歡在一旁焦急的點了點頭。
大家聽罷又咯咯笑個不停,其中一女子說:“小哥哥,這裡就是沁園,你怎麼還問沁園呢,簡直是騎驢找驢。”
又是一陣鬨堂大笑。
這會兒出來一個身量均勻,嘴角邊一個大黑痣的女人走出來,咧開嘴,又砸吧砸吧嘴,舌頭順了牙齒一圈,臉順著舌頭鼓起來。
她拍了拍那男人說:“老包,你也太沒品了,戲弄小孩算什麼。讓我看看是什麼驢子馬兒的。”說罷熟練地將一掉了色的手帕塞到老包手中,示意他擦嘴。
“晶姐,你可瞧瞧這倆,可有意思。黑乎乎臉蛋,穿著嫩藍的衣服。”
被叫晶姐的那黑痣女人揚揚下巴,又仔細打量了面前兩小孩子。
她對意遠說:“小哥兒,你是哪個族群的?怎麼到膳房來的?”
意遠一聽,才知道原來是到了沁園的膳房,回道:“我是落野族的。”
大家聽罷重複一遍,知道如今落野越族種植,手中有些權勢。
晶姐自己家裡又與稼神多有往來,於是笑呵呵的看著意遠,笑開了眼,問:“你們如何到這裡的?”
“從殿內出來,跑了一下,就迷了路。”庭歡見晶姐笑著,面容和善,於是答道。
晶姐看向庭歡,心想,好一伶俐可愛姑娘,渾身淺粉的,更是可愛。庭歡看她看著自己,上前問:“可以帶我們回去嗎?”
這時有人叫了晶姐一聲,晶姐唉一聲回應,什麼也沒說。周圍便也知道了個大概。
又見一群人急急忙忙的收拾著,庭院裡已經運來了新鮮的雞鴨魚羊,鮮肉上蓋著一層染成了不均一的淡黃色白布,感覺還冒著血腥氣。
晶姐讓老包等男人把這些扛到廚房裡,皺了皺眉,看了日頭。
對一旁的一個富態的婦女說:“中秋晚宴可是要動起手來了,晚了就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