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遊身邊的醫者半跪在地上,說:“神女並無大礙,還請兩位殿下放心。”
山覓問:“她怎麼了?怎麼還沒醒來?”
杏聲雙眼緊緊地看向西月方向,即便被一道牆一屏風阻隔。
童焦急的一路跑來,凱跟在身後。直到這時,一直沉默的杏聲才開口,他對落野童說:“西月在裡面。”
童雙眼圓噔噔的,不知生了什麼,只聽說西月需要她就匆忙跟著凱來了。大家都默不作聲,童心中一陣一陣的恐懼襲來,壯著膽子問杏聲:“六殿下,我家族長怎麼了?”
杏聲搖搖頭,沒有回應。
童快步衝到門口,又放慢了腳步,童感覺心跳聲越來越大,渾身像被冰刺著,有種窒息的感覺。剛踏進一步,她的眼淚嘩啦啦流了下來,一步,一步,大步但緩慢著,張開嘴卻不敢出聲響。從門口到床邊不過幾步路,童感覺似乎自己已經走了一輩子,腦海裡回想起自己每天都像現在一樣,從門口進去,靠近西月,叫她起床。似乎從來沒有想過,若有一天再也叫不醒了怎麼辦。
這個念頭就這樣憑空出現,又或是早就該有這種準備了,童渾身都有些顫抖。童見西月緊閉著雙目,沉靜的。
童才現,從小和西月一起長大,這還是自己第一次仔細地看西月,從眉眼到鼻樑到嘴唇,她清冷的臉,總有著一種不可抵抗的沉穩。她小聲地喊道:“族長,族長。”
和她想的不一樣,西月立刻就睜開了眼,她看童滿臉的淚水看著自己,立刻起身。
西月摸了摸她臉頰,輕聲問道:“你怎麼來了?怎麼哭了?”
見西月無恙,童放聲大哭起來,外邊的人都心中一驚。
醫者嘴唇顫抖著,說:“阿這這不可能啊。”手縮到袖子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杏聲快步上前去,見童緊緊地抱住西月,嘴裡還念著什麼,黏黏乎乎也聽不清,西月立刻就注意到杏聲就站在門邊的位置看過來。童仰著頭繼續大哭,嗚咽地說:“族長,族長。”
西月也不知她怎麼哭得那麼兇,只是拍著她的背,西月再抬頭看時,杏聲已經出去了。
“小童,怎麼了?”西月問。
童搖頭,一下子哭得太猛,有些停不下來,說話也說不清楚。
西月緊緊地回抱她,安慰道:“慢慢說,想說什麼慢慢說,不著急。”
童才漸漸地平靜下來,她自己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噗嗤一聲笑了出聲,倒了一杯遞到西月手上。
西月就看著她,順手接過水,問:“你怎麼又哭又笑的?像是中邪了。”
童本想開口,又忍不住笑了起來,童說:“族長,我好笨啊。”
西月見她又恢復了活力,於是開玩笑說:“你總算承認啦?”
童又笑了起來說:“凱公子說你在宣淵需要我。我剛到,只見他們一群男人在外面,我問六殿下你怎麼了,他只是搖頭不說話。我就以為你已經死翹翹了。剛剛從門口進來,可難受。現在想想,真是好笑。”
西月微微笑了笑,說:“沒你在,我真的不習慣。”
童皺了皺鼻子,笑著說:“我要照顧族長一輩子!”
西月起身,將杯子放好,伸了一個懶腰,說:“好啊,到時要婚配啥的,我一概全給你否了。”
童一聽,臉上的笑轉為驚訝,拉長尾音喊了一聲:“族長。”
“好啦,我唬你的。”
童已經熟練的將衣服整理好,準備給西月穿戴。
西月說:“這次南水之後巡視回去之後,又到春節,落野會更加繁忙。”
童一邊收拾著一邊自顧自點了點頭,對於未來會生什麼,她已經不作過多的預測,不管如何,當下是好的,事情就是好的。兩人出去,杏聲聽到了聲響,但揹著身,西月一眼就看到他,即便在最角落的位置。
凱笑嘻嘻著往前走了幾步,對西月說:“神女,你要再不醒來,我家殿下就要去東海找絳草了。”
杏聲轉過身,凱順勢立刻低下頭,往杏聲身後站著。
山覓問:“西月,還好嗎?”
西月有些尷尬地說:“勞煩各位擔憂,只是昨日吃了些酒,身子懶了,醒不來。”
板遊鬆了一口氣,說:“無事便好。神女舟車勞頓,我這兒都是些粗人,有些照顧不周。”說罷,看了一圈旁邊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