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憋屈了!
咣噹一聲,鋼刀折斷,夯土壘成的跺牆被砍得傷痕累累,騰起一團塵土。
李察哥把斷刀一丟,雙手扶住跺牆,狠狠地盯著遠處。
“來人!”
“在!”
“把探子都撒出去,我一定要知道,宋軍到底在搞什麼鬼!”
“是!”
騎著馬,隨著大隊人馬回鳴沙鎮,張猛瞄了劉國璋一眼,嘴裡嘀咕著。
“今天白站了一天,我腿都站麻了。”
“大眼,今天沒有白站。這一仗我有六成把握了。”劉國璋笑道。
“啊,二郎哥哥,你怎麼看出來的?”
“李察哥露怯了,他怕輸!”
“怕輸?”張猛眼珠子轉了轉,“怕輸就束手束腳,瞻前顧後。”
“對。決戰之際,最怕的就是瞻前顧後。”
回到大帳裡,劉國璋褪下鎧甲,換了一身輕便衣衫,洗個臉,一口氣喝了兩壺茶,六塊糕點,打了個很潤的飽嗝,這才心滿意足地在椅子上坐下。
“二郎哥哥!”張猛興沖沖地跑進來。
“怎麼了?”
“參謀處稟告,夏軍瘋了一般派了無數的探子,在各處活動。踏白營,各旅探馬隊和捉生隊,都忙瘋了,到處在打架。不到半個時辰,各處抓了上百名夏軍的探子。”
“李察哥確實心怯了,他急切地想知道我軍的狀況,想知道我擺出的葫蘆陣裡賣得什麼藥。”劉國璋笑了,“大眼。”
“在!”
“傳令下去!今晚加餐,殺牛宰羊!”
“殺牛宰羊?”
“對,赤虎騎軍從河南各蕃部捲來數十萬頭牛羊,拿出兩百頭牛,兩千只羊宰殺了,叫伙伕們一定把牛羊熬製得香氣撲鼻。我在中軍大帳,要是聞不到香氣,就拿鞭子抽他們!”
“是!”
入夜,鹽州城裡,李察哥和眾將聽探子的回報。
“殺牛宰羊?”
“是的大王,宋軍在殺牛宰羊,然後烤得烤,煮得煮,還加了許多香料,我隔著十里就聞到香氣了。”
探子頭領嚥著口水說道。
夏軍上下有口吃食就不錯,不要想什麼吃牛羊打牙祭——大部分士兵和低階軍官原本就過得苦。牛羊只有在打了大勝仗,或者國主壽誕、貴人娶親生子等大好事時,才能分到一點。
所以他們也很饞,不少探子,恨不得當時就投奔過去,先混頓好吃的再說。
“劉二郎在幹什麼?”李恭仁嘴裡嘀咕著。
“顯擺他糧草多唄。”乙輔抵忿然地說道。
李察哥默然不語,轉頭看著蕭合達,“蕭刺史,你覺得宋軍是什麼意思?”
“劉二郎狡詐如狐,難以揣摩。但是宋軍不缺糧草,想必是真的。關中八百里秦川,富得流油。
赤虎騎軍從河清軍渡河,席捲駱駝河、地斤澤等河北河南之地,捲走了數萬帳蕃部,數十萬頭牛羊。”
李察哥點點頭,又轉向梁百川。
“百川,你覺得呢?”
“大王,劉二郎或許是在點醒大王。他不缺糧,相持下去,吃虧的是我們。屆時糧盡了,我們還是一敗塗地。不如在戰場上真刀真槍做過一場,既決勝負,也定生死!”
李察哥默然一會,喟然嘆道:“劉二郎狡如狐,也猛如虎。困死我們,他更願意在戰場上擊敗我們。”
說著,他的目光逐漸銳利堅毅,“好!那我們就既決勝負,也定生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