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西夏降臣們的感慨
聽王守緒說完，薛公素捋著鬍鬚說道：“確實如此，汴京城裡君庸臣佞，朝政不堪。日夜笙歌，醉生夢死。自潼關東出，一路上文恬武嬉，官貪吏斂；敷衍塞責，儒酸民怨。
李乾順和李察哥看到此景象，定然會覺得此敗大冤。嵬名安世、李仁禮等人會死不瞑目。不過.”
他看了王守緒一眼，聲音壓低，“由此更見節帥的本事。他入陝赴任一年有餘，帶著心思各異的西軍，在朝堂這番景象中，以快打慢，風捲火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大敗夏軍，收復靈武。
回過頭看，其中要是有一著略有差池，便不是今日之結果。果真符合節帥用兵方略，有三分勝算，便敢出手。
只是三分人算，七分天意。節帥大獲全勝，何嘗不是天意。誕膺天命，以撫方夏。”
王守緒贊同道：“你我親眼目睹，汴京無中興之跡，反倒有亡國之兆。節帥能獲此大勝，當為改命轉運之人。薛公，接下來我們當如何？”
“回陝西。宋軍從河西家中書省、樞密院等處抄出大量密信，其中不少是陝西河東官員、世家，此前與河西家往來私通的書信。呈到汴京後，官家大怒，御筆交陝西河東宣撫使司嚴懲。
依照節帥的手段，陝西河東必有一番雷雨盪滌，空出許多差遣官職，正是我等大展身手的時候。”
王守緒有些不解，“陝西河東這些官員世家，暗地裡向河西走私違禁物，我確信無誤。他們勾連河西，還寫書信以表忠心誠意，實在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河西家的天儀堂、樞密院如此厲害，厲害到我等匪夷所思，手段更高明到我這個靜州刺史都一無所知？”
門口有人來稟告，“郎君，百川和楞嚴先生來了，還帶來了兩位客人。”
“勸他們作甚！說多了還覺得我們礙事。各有各的緣法，屆時各安天命吧。”
西夏國除了薛、梁、曹、張、謝、王漢人六世家，擺得上臺面的還有錢、塗、田、魏等十三姓世家。
如此一來，還犯了節帥的忌諱。要知道，我們十五家的根基在河西。根基一除，就什麼都不是。”
“薛公，錢及禮、塗觀孝、田邦臣、魏無涯等六人，這些日子與朝中名士大儒們，打得火熱。他們都算是你我的晚輩，要不要勸幾句？”
這次獻俘納降，除去被連根拔起的謝家，還未歸附的曹家，以及其他不識天時的幾姓中等世家，剩下的十五家都派出家主等重要人物，進京叩闕。
這十一姓中等世家，部分唯薛、王、張、梁四大世家馬是瞻，可是也有部分世家，試圖藉機一躍而出。
“你知道就好。”
“唉，也罷。”
“王公，梁、張兩家根基在隴右，靈武舊地只是他們的分支。所以小心謹慎，跟著我們亦步亦趨。其餘錢、塗、田等世家，以為可以趁著此次入京，攀附新貴。
薛公素揮了揮手，示意王守緒不要再說，左右看了看，輕聲道：“你我心知肚明就是。朝中有人問起，就按統一的口徑說就是。”
“不勸了？”
“節帥好手段啊。”王守緒感嘆道。
呵呵，他們啊，心氣太高了，不去認真想，在中原高門望族眼裡，我等只是河西家的降臣，偏居一隅的鄉巴佬。從骨子裡，他們看不起我們。再如何巴結，也進不去他們的圈子裡。
“快請。”
昔日的西夏國樞密院承旨、晉王長史兼參謀軍事，今日的皇宋朝奉大夫梁百川，昔日的西夏國應理州刺史，今日的皇宋朝散大夫張楞嚴，帶著兩位客人，春風滿面地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