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子也顧不上其他,抬手抹了把臉上的眼淚,不抹還好,一抹反倒將自己抹的髒兮兮的,像個垃圾桶裡撿來的小貓崽。
其他幾人沉著臉,抿唇跟上。
川子光著腳在前面跑,腳上被崎嶇的路面磨得慘不忍睹。尤其是白天氣溫高,山上的樹在大雪冰封時基本都被凍死枯萎了,沒有樹冠廕庇,山石被曬的滾燙,腳踩上去,直接能將腳底板燙傷。
川子像是感受不到疼一般,著急忙慌的往前跑,生怕晚了人就救不回來了似的。
他的急切擔憂、惶恐不安都被幾人看在眼裡。
雪月清淡眸不動聲色的看了眼他的腳,垂眸,不緊不慢的跟著。
孤狼和灰狼有些著急。緊隨川子,九北鷙綴在雪月清身側“你怎麼看?”
“毅力挺大。”雪月清勾唇,玩味而篤定“這世間多的是毫無理由的恨和仇怨。且看吧。”
九北鷙抿唇,閉了閉眼。他清楚的知道,他們這些人類在她眼中的樣子也許和他們自己視覺上看到的根本不同。
她如此篤定,便已經是答案。
他們走了一個小時。突然川子臉色驟變,他望向一個方向,目露驚恐。
孤狼和灰狼急忙上前“川子怎麼了?”
川子像是已經聽不見他們說什麼。瘋了一樣往一個方向跑了過去。
孤狼和灰狼擔心他出事,緊追上去。
噗通——!
噗通——!
兩道重物落下的聲響,帶著灰狼痛苦壓抑的聲音。
雪月清嘆氣,看了眼慢悠悠晃到坑洞口的九北鷙“看吧,仁慈無用,末世無情才是生存法則。同情心這玩意兒早就該丟了。”
九北鷙無奈看她一眼“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為什麼非要做這些違背心意的事情呢。”
說完,沒再看她,也沒關心坑下的倆傢伙。身為特戰隊員出身,這麼淺顯的陷阱都踩坑,活該受著。
他抬頭,看向站在不遠處,臉上還有些遺憾懊惱的川子“我其他的兩個夥伴呢?”
川子咬牙,目光兇狠的像是要將敵人撕碎的小狼崽。
“他們已經死了!”
“為什麼?”
九北鷙亦如雪狼白狼一般,想得到一個答案。
可川子笑了,笑著笑著卻哭了“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難專找苦命人是嗎?”
九北鷙沉默。
雪月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川子背後。
川子哭著笑著,想要說什麼。
一把泛著寒光的唐刀自他背後穿透心臟。
九北鷙面色驟變,墨眸緊縮,瘋狂衝她搖頭“不可以!”
可是……
晚了!
噗嗤——!
是利刃穿透血肉骨骼的聲音。
川子艱難的回頭,對上雪月清美豔清冷的臉,神情恍惚,似透過她看向了別人,又或是彌留之際看花了眼,將她當做了那個他日思夜想的人“姐姐……”
雪月清垂眸,看著他悽然又委屈可憐的表情。美眸沒有絲毫的動容。
九北鷙渾身僵硬,他一言不的看著雪月清,似要將她看透一般。
雪月清並未解釋,而是直接掏出一捆繩子,將一端綁在了樹上,剩下的直接丟進了坑中。
坑底,孤狼看了眼灰狼扭傷的腳,已經腫的跟麵包似的。表情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你這是……缺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