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車子開得很慢,生怕頂上的玻璃滑落。
直到遇到一個深坑顛簸。他都以為這玻璃得掉。結果人快顛散架了。車頂的玻璃穩成老狗。
他詫異回頭,就對上雪月清被搖醒,有些困頓迷糊的臉。
“你怎麼做到讓玻璃不落的?”
雪月清眨巴了幾下眼睛,打著哈欠,困得她硬生生的逼出了生理性淚水,濡溼了紅的眼尾。
“吸盤。”
呃……?
就這?
九北鷙猝不及防被這個答案給砸懵了。
到底是哪個腦幹不大豐滿的傢伙閒的蛋疼給玻璃上裝吸盤的?真是個人才!
車子行到英租界一角。
九北鷙的表情微妙的變化了一瞬。正準備回頭跟雪月清分享這份運氣,結果就看到她睡得臉頰粉撲撲的像極了吃飽就睡的小乳豬,可可愛愛,粉粉軟軟的。
一下子就軟到了他的心裡。
嘆氣,掃了眼車內後方堆放的大包小裹,都是上次收車後沒有專門挪走又複用的掩飾道具。
正好,不用叫醒她了。
九北鷙將車開到坍塌的只剩下一角的英租界一樓商鋪門口。
車窗開啟一道縫隙,朝著外邊兒道“你們是幹嘛的?”
對方也沒想到這時候竟然還有車在街上跑。愣神了一下,臉上霎時激動起來“我們是上海官方的醫療團隊。今日是外出診療,結果還沒到地方就被困了。我們還有幾個同伴受了傷,能不能拜託先生幫幫我們。”
九北鷙本就有此意,面上稍作遲疑,開口“我車上不太方便,如果要帶上你們,可能你們要站著了。”
“只要能帶上我們,就已經萬分感謝了。”說話的是個四五十歲的帶著眼鏡,一副教授模樣的男人。
他身後男男女女十來人。還有一些行李。
他這房車米的車長。除去車頭,也就米多點兒。裡邊兒傢俱什麼的都收納著。空間不算大,若是擠擠,卻是勉強能讓他們都上來。
畢竟現在可沒有交警攔車管載。
“那諸位上車吧,不過麻煩聲音小點兒,我妹妹她睡著了。”九北鷙忽然開口。
大家愣神片刻,詫異的看向那些拉上了遮光簾的車窗。根本窺不見半點兒內裡。
“謝謝這位先生。”老教授感激的開口。
九北鷙開啟房車的門,將車子調整位置,避免他們上車時淋到酸雨。老教授第一個上來,被九北鷙邀請坐去副駕“您是長輩,站著不合適,坐副駕吧。”
老教授看了眼自己身上灰撲撲有些髒的衣服,文人的克己復禮讓他做不出弄髒別人東西的失禮行為“這……我還是……”
九北鷙卻不甚在意“您坐吧,否則後邊兒車廂也裝不下這麼多人。”
教授這才面帶慚愧的抱著包挪到了副駕上。
他的學生一人拎著一個揹包上車,靜悄悄的一個挨一個擠在過道上,每個人都刻意不去看車內的情況。只是不可避免的。就一眼看到了那個酣睡中的少女。
太漂亮了!
簡直像極了純淨的小天使。
當然,這說的是氣質。事實上她的五官比較深邃昳麗。是魔鬼的豔麗而不媚俗的美豔。
對上這張臉,很少有人不窒息的。
大家都下意識的盯著那張臉看。
所有人上車,車門關上。
九北鷙啟動車子,偏頭問教授“您和隊伍要去哪兒?”
教授開口“我姓何,你叫我何教授就好。麻煩你把我們送到前邊公里左右的地方,那裡是現在政府的駐地。”
“何教授,我姓九。”九北鷙深深的看了他一天,突然道。
何教授一怔,眼鏡下的眼神兒微妙的頓了頓“九家的那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