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兒濃霧翻湧,將白朮包裹其中。
他們看不到白朮的變化,但是從聲音能聽出他在極力忍耐痛楚。
白狼手裡還攥著一根繩子。另一頭綁著白朮。
雪月清其實很想說這真的沒必要。
但是看他興致勃勃的,還是放棄了。他喜歡就好。
灰狼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要不是多年練就下來的鋼鐵意志,他保不準現在也被飢餓摧殘瘋了。
九北鷙和赫連蕭兩人坐在灰狼身邊,擔憂的看著他“真的沒有辦法嗎?”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兄弟受苦,九北鷙做不到。
雪月清盯著灰狼看了片刻,道“再堅持堅持。吞靈蠱三天吞噬不到真正渴望的食物,就會自然死去。當然這僅僅適用於意志堅定的人。所以……我們救不了這個城。”
因為大多數人沒有那麼堅強的意志力。
這話,讓灰狼眼睛亮了起來。但同時,赫連蕭的目光卻越暗沉,這不是他想等的答案。
白朮還在門外痛苦的翻滾。濃霧中的吞靈蠱在他體內進進出出,這痛苦不亞於嘴巴鼻子裡被塞了水管,水量還開到最大。瘋狂的往他體內灌注。
那種窒息的煎熬,腹部被撐的腫脹的幾欲炸裂的痛苦都是他必須要經歷的。
想永生?不付出代價怎麼成呢?白狼聽著外邊痛苦壓抑的嗚咽聲,直嘬牙花子,他實在想不通這人到底為什麼這麼想不開。要把蟲子吞進肚子裡去。
不過白狼還是不解“白家人和他到底是個什麼因果關係?”
雪月清撥弄指甲的手頓了頓“替死鬼。”
“展開說說唄。”白狼也拖著小板凳坐過來了,末了還不忘抓把瓜子。做足了吃瓜人的態度。
雪月清嘴角抽搐“本來外邊這些吞靈蠱吞噬了能量後會反饋給他們的母蠱。層層遞進,能量提純,最終被蠱王吸收,不會有風險。這叫平穩過度。但是我把重要環節砍掉了。蠱王就得被迫吞噬雜七雜八的能量。能量在體內不能調和時,就會暴動。”
大家恍然。
“所以,你是在賭蠱王會爆體而亡?!”孤狼驚異於她的大膽。
雪月清嘆氣,無奈的聳聳肩“不然咋整?你們能弄死這蟲子嗎?”
眾人:……
連蟲子的影子都看不到。
唯有九北鷙眼神兒不經意的落在她臉上,又默默收回。
直到雪月清犯困回屋休息,他緊隨其後回了臥室。兩人躺在床上,九北鷙才開口“我記得你說過你的父親是天龍。”
雪月清沉默片刻,低低的應了“嗯。”
“所以,你有辦法弄死吞靈蠱。”九北鷙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在她的神情中,沒有看到絲毫的憂慮。他知道她雖為魔,可本性並不惡。
雪月清沒有說話,輕嘆“睡吧……”
若是吞靈蠱獨立活著,她還真不好說。但是白朮和那玩意兒現在是一體的。白朮死,它就得死。萬千生靈的力量,一個普通人可受不住,他難不成還能和與天地同生的天龍比體魄?
吞靈蠱以天龍氣血為食,反饋給天龍的是最精純的世界本源靈氣。他和吞靈蠱融合,以眾生之靈為食,反饋到他身上的,自然是靈魂反噬。
現在就看他能承受到少靈魂反噬了……
白朮現在只覺得自己像是溺水瀕死的人。瘋狂的在濃霧中掙扎慘叫。沒了白家人去幫他過渡。駁雜的力量進入身體,像是萬千蟲蟻啃食身體。這種痛苦是難以想象的。
他瘋狂掙扎尖叫。身上的衣服都被他撕扯開來。
皮肉更是被他抓撓的傷痕累累。可絲毫不能緩解他此時的痛苦。
“唔……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救救我……救救我……”
他痛苦的嘶吼和哽咽在門口清晰的傳入院中。
白狼狠心的啐了一口“呸,現在知道錯了?!那些遭受無妄之災的老百姓豈不是白死了!”
赫連蕭皺眉,冷的掉冰碴子的聲音有著濃濃的憂慮“就算他死了。可霧氣中的蟲子應該不會那麼輕易就滅絕吧?”
孤狼,雪狼,白狼,灰狼齊齊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