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楚青說道:“那隻大鳥是否腹部五顏六色,尾如綵帶,頭頂花冠?”
“師弟怎麼知道?那種大鳥我平生從未見過。”林天傑驚訝說道。
謝楚青微微思索,這鳥他自然是知道的,在靈獸山,各種各樣的靈獸什麼樣的他沒見過?
據林天傑的描述,謝楚青心下確定,這“大鳥”便是羽藏劇毒、生性殘忍、喜以肉食的奇鳥,名曰“花腹曼羅”。
花腹曼羅,腹如繁花,身長丈餘,生於深山,喜好肉食。其羽如劍,暗藏劇毒,人獸觸之則生瘡,草木及之卻葉茂,乃天下不可多得之靈藥。其合翼而立,生卵於草木盛繁之處,形如奇花曼羅,故曰“花腹曼羅”。
這花腹曼羅謝楚青在靈獸山中也見過,乃是兇獸中極為棘手的一脈,凡是帶毒的兇獸,均不好惹,這一點謝楚青明明白白。
是以,得知這瓊華林中有花腹曼羅,饒是謝楚青也頭疼起來。
“花腹曼羅是天下劇毒之鳥,你們偷得那個鳥蛋在何處?”謝楚青問道。
“這……”林天傑頓了頓,說道:“我們拿了那蛋,這大鳥突然襲來,我等措手不及,這鳥蛋便打了。”
謝楚青嘆了口氣,若是那鳥蛋還在,放歸原處,那花腹曼羅自是不會如何,但這鳥蛋打了便麻煩了。
若是木柯能將這花腹曼羅斬了自是最好,可花腹曼羅是極快的飛禽,但凡敵不過木柯,必要逃跑。
“謝師弟,這花腹曼羅究竟是什麼樣的飛禽,為何我從未聽過?”趙正圖正色說道,能將太虛峰眾人傷成這樣,讓趙正圖極是在意。
“師兄閱書無數,怎會不知花腹曼羅?”謝楚青驚訝說道。
“穹蒼所藏的《異獸志》中確無此獸,否則我也不會記不得。”
謝楚青震驚,思索一番,連忙說道:“師兄,你與太虛峰的師兄師姐先去與大夥會合,之後連夜到瓊華林外請天陽長老。”
“那你呢?”趙正圖說道。
“這花腹曼羅兩翼間的羽毛藏有劇毒,若木長老不知此獸,則恐有危險,我再向林子深處探探木長老的蹤跡。”謝楚青說罷,便匆匆離去。
見謝楚青絲毫沒給眾人阻攔的機會便消失於深林之中,林天傑問道:“這位師弟好生眼熟,那怪鳥兇惡得緊,他一人前往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趙正圖搖搖頭說道:“他既然如此說,想必是有把握的。當務之急,咱們還是先將這些受傷的弟子護送回去,趕緊請天陽長老入林要緊。”
眾人相互攙扶著,在這漆黑的林子中走了許久,直至天矇矇亮了,才到了天玄、仙遺兩峰弟子落腳的地方。
此時,這兩峰的弟子均是精神抖擻,自見了風長柳護送衛桐來此,誰也沒了睡意,等了一夜。
“趙師兄他們回來了。”
寂靜之中,突然一弟子叫道。眾人連忙起身,見趙正圖身後跟著的一瘸一拐的太虛峰眾弟子,心中不禁驚訝。
“師兄,這是生什麼了?”楊拂眉驚訝叫道。
“說來話長,日後再說。你趕緊啟程前往瓊華入口,請天陽長老來此,我和周師弟護著眾人回去。”趙正圖正色說道。
“師兄,楚青哥呢?”藍雲霓見這回來的眾人中沒有謝楚青的身影,心中“咯噔”一聲,英氣的面龐上滿是緊張的神色。
“藍師妹放心,我們正要返回時,他好似現了什麼,叫我們先行離開,隨後便到。”
趙正圖知道藍雲霓心中擔憂,便杜撰了個緣由。
此時瓊華林中甚是危險,實在不可久留,若是藍雲霓得知真相,非要去尋謝楚青的話,則白白耽誤了功夫。
“那師兄先走,我在這裡等他。”藍雲霓斬釘截鐵地說道。
趙正圖故作頭痛,說道:“師妹,你看看這些同門師兄弟,傷成這樣,咱們還得護送他們出去呢。這幾個傷了的師妹我們這些男子照料起來多有不便,你看……”
藍雲霓看了看太虛峰眾人,回來的這些人中,女弟子足有七人,而天玄、仙遺兩峰加起來女弟子也才不過五人,若自己再不跟眾人回去,便只剩下了四位,自是照顧不過來。
可其心中又極是擔心謝楚青,一時間陷入兩難。
“師妹,這水柔姑娘身上的傷便是謝師弟醫治的,如此你還不放心麼?若謝師弟身陷險境,又如何能為他人治傷?”趙正圖說道。
藍雲霓隨即看了看水柔,心下也安穩下來。
以樹枝固定肩膀,的確不是趙正圖擅長的手段,且其手臂上纏著的布料分明是神女峰弟子的衣著,除中間傷口位置之外,四周均是不見血跡,可見謝楚青並未受傷。
“師妹,謝師弟教我轉告你,讓你在瓊華林入口前等他。”趙正圖說道。
若非事出有因,他實在不願欺騙藍雲霓,可如今將藍雲霓丟在此處,太過危險。
“那好,我隨師兄一道護送大家返回。”
藍雲霓到底是軍旅出身,縱然此時心中再不捨,也懂孰大孰小,現下護送眾人迴歸穹蒼乃是大事,決不能因為自己而耽擱。
此時,謝楚青已找到了花腹曼羅的所在,在木柯的引誘之下,這花腹曼羅追著木柯到了近五十里外的瓊華山谷,此時與岑唐打得正酣。
謝楚青不敢招搖,順著林子下了山谷。
在這山谷之中,謝楚青明顯感到靈道之氣更盛,極怕此時再遇到什麼厲害的兇獸,是故只能躡手躡腳,在這山谷中慢慢向前靠去。
“岑老小心,這畜生羽中帶毒,切不可碰著。”
正當謝楚青靠近時,卻聽得山谷中響起一道渾厚的人聲。
“不好,想必是木長老中了這畜生的招。”於是也顧不得危險,急忙向前奔去。
果然,在不遠處的一棵巨樹下,見到了左手已然生出腐肉的木柯。
其雙目死死盯著那花腹曼羅,神色之中極為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