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天霜先是愣了一下,而後內視仙體,封禁尚未消除。
體魄、修為、神識等皆與常人無異。
好吧,眼前七孔流血的這位,八成是看過自己記憶之後被直接嚇死的。
閉目細細回想,方才失神的片刻,似乎還有幾段模糊的對話傳入耳中。
“嗯?他昨日黃昏的記憶是空白的……”
“搜都搜了,那你往前找找看……”
“往前多少時間……”
“一個月試試……”
……
“什麼!天霜城之主落天霜!”
“誰?”
“他……噗!”
“啊?!”
……
落天霜睜開眼,低頭打量了打量自己此時的這一副肉體凡胎,心情複雜。
所幸,從前一直刻意抵制著詭異黑氣的侵入,以至於識海中的禁制尚未完全成型。
否則如今被搜魂之際,便是他殞命之時。
落天霜能感覺到,自己意識深處始終極其排斥著詭異黑氣。
可他卻不知道這種厭惡感來源於何處。
至少不屬於現在的意識。
落天霜下意識的挪動腳步,面前瑟瑟發抖的白鳳族修士不由哆嗦的更劇烈起來。
腦袋“砰砰”的撞擊著地面,連聲求饒,“城主大人饒命,城主大人饒命……”
落天霜漠然凝視著不斷磕頭的身影,少頃才開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太丟人了,堅決不能承認。
先前不但給人端酒上菜,還被個先輩吆五喝六的,如今更是讓人當眾搜了魂。
這要是身份暴露,以後都不用在仙域混了。
在場其他人,不管是身穿銀甲的城門駐守統領沈方,還是酒棚下的客人,都還處於觀望的態度。
對城主大人的身份存疑。
特別是前者,雖說已在天霜城當差多年,但並未有幸得見城主真容,對他而言,或許一塊象徵身份的令牌反倒比真人更容易信服。
後者一群掙扎在底層的人們,除去懷疑更多的則是顧慮,萬一馬屁拍不好被滅口了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對於強者而言,臉面在多數時候都是最重要的。
可一向倨傲的白鳳族想不到這點啊,那隻老鳥還以為落天霜說的是氣話,依舊自顧自的求饒道:
“城主大人,是小人一時糊塗,有眼無珠認不得上仙,還請饒過小的一命吧……”
落天霜面無表情,神色漠然。
儘管他很想將眼前這只不長眼色小小白鳳給當場抹殺了去,但現在顯然做不到。
於是便說道:“念在本城主與你們白鳳一脈還有些交情的份上,你自裁吧。”
一聽此話,酒棚下新換的掌櫃登時就被嗆了一口,轉頭就吐了小徒弟一身。
“咳咳咳咳咳……這貨還挺腹黑。”
孫小空抹了把滿臉的酒液,幽怨道:“師父,他腹黑就腹黑唄,您別噴我呀……”
火三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隨意的將手按在小徒弟頭上狠狠揉搓了一把。
而後繼續喝酒,看戲。
磕頭求饒的白鳳族修士聽到自裁二字,身子明顯打了個哆嗦。
繼而抬頭驚恐的望著落天霜。
“城主大人,您讓我自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