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中間坐著的大理寺卿寇博然悄悄抬眼看向寧王,眼神瘋狂示意,這些不關他的事,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他真是有苦說不出啊!
昨日下朝,他就被刑部尚書白匯泉和都察院大夫王剛攔住,三人去到側殿,合議如何安排三司會審。
商議尚未步入正題,他腹中翻滾難耐,只得不好意思告退解決內急。
沒成想,這一去就停不下來。
奔波了四五次後,他只得尷尬抱歉,請二位多多費心安排,他什麼都同意。
他無奈看看身邊左右坐著的兩人。
各自高冷,面容嚴肅,身姿筆挺,沒有一點打算出頭或者認賬的意思,也看不出一點覺得不妥後的不安。
罷了!
今日這個鍋只能他這個主審背了。
不但得背鍋,還得唱戲。
他難啊!
真的是難啊!
巳時已過一炷香時間,殿外人群有些騷動,引得高臺上的慎王很是不悅。
寇博然還在想替寧王解圍?
都到了這樣場合,還敢不作為?
他心中怒氣漸生。
“啪”的一聲,把手拍在桌上,大多數人跟著心頭一顫。
“寇博然,怎麼還不開始?在等什麼呢?”
“開始!開始!臣這就開始!”
寇博然擦擦滿臉的汗,手哆哆嗦嗦拿起驚堂木,試探的放下,放屁一樣的聲音,讓殿內的武將好幾人忍不住嗤笑出聲。
“將工部侍郎宋柳帶上堂來。”
他的氣息有些凌亂,但終於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
堂上衙役把在後堂等候的宋柳帶了上來。
一夜之間,他的神色憔悴,像是被抽乾了精氣神,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昨日散朝,他作為當事人,直接被禁衛軍帶到了大理寺收押。
雖然沒有被投到大獄,但小小的房間,四面灰牆,沒有窗稜的緊閉空間,讓他恐慌不已。
面對有人送來的飯菜,他不敢入口,害怕會看不到明日的太陽。
一日一夜,他坐在單薄的床榻上,使勁回憶著父親臨終前說過的話,思忖良多,猶疑不決。
父親應是預料到,終有一日會出現這個局面吧,不然留下那些東西做什麼?
那張給他保命的信箋,事到如今,這個東西,真的能保得住他和滿府的命嗎?
他躊躇的摸著胸口位置,被他縫在內衣裡側的紙張似是在燙,他想不明白,要怎麼做才好。
父親啊!
兒子本就沒有您那麼好的腦子,您給兒子留這麼個難題要哪般啊?
兒子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聽您指教說,要什麼“見機行事”啊!
他在心裡吶喊,朝著虛空拜了又拜,腦子裡還是得不到半點指示。
一夜枯坐,他疲累至極,腦子混沌至極,直到被人架著出去,刺眼的陽光,他想,還是縮回黑暗的小屋最好。
他無力反抗的被半拖著來到大殿,滿殿的人或坐或站,都在看著他,他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
寧王在心裡默默無奈扶額。
真是個廢物舅舅,完全沒有外祖父的影子,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