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峋的內心顫抖不已。
他想過會走到這一步,可只是想想啊!
真的動手弒父奪位,他的內心還是慌亂無比。
“如果不動手,寧王蒼岷繼位,我們絕對沒有活著的可能。不如趁著現在混亂搏一搏,我們終歸還是掌握著防護營絕大多數兵力的。”
夏峰也終於下定了決心。
猶豫只會錯失良機。
現在各方均是混亂,或許能殺出一條血路也說不定。
等待,只能是死局。
“現在寧王的局面比我們更艱難。此次被羈押的人,都是寧王一黨,其他餘黨現在也都怕受到牽連不敢出頭,現在對於我們應是天賜良機,此時不反,更待何時。”
白奇眼裡也是泛著紅血絲,緊張的同時,內心更加激盪。
如果順利推慎王上位,自己則成了名副其實的國舅爺,假以時日,看京都城誰還敢和他叫板。
尚清始終低頭不語。
他有些惶恐。
幾日前這麼好的局面,都被後面的執棋人絞殺的七零八落,把他們逼到了死衚衕。
他很恐懼,京都有一股他們看不到的勢力。
“我們沒有和此次百里府事件有直接的關聯。
一旦我登上帝位,我們大力示好於他,有千脈宮的支援,應該很快會坐穩皇位的。
寧王此次得罪的不僅是我們幾個競爭的兄弟,而是莫大的江湖勢力。
他此時應該是自顧不暇,現在正是把他連根拔起的好時機。”
蒼峋極力說服自己,越說越覺得此刻行事,勢在必行。
寧王府。
同樣的戰火瀰漫。
沒有被此次事件波及的一黨人,聚在一起,緊張的商討著對策。
戶部尚書姜凡林,兵部尚書賈義海,禮部侍郎盧望雲,大祭酒景雲海等人,還沒在白日的震驚中緩過神來,各個心情沉重。
此事原以為是慎王挑起,他們也想好了應對之策,推出宋柳抵罪,或者最多犧牲掉整個宋府,對寧王現在的局勢影響降到最小。
可是,誰也沒料到,慎王只是個引子,背後竟然是千脈宮的手筆。
現在,終於可以確定了,千脈宮背後的主子,竟然是百里府的遺患,一出手就把他們的佈局,打得七零八落,損失慘重。
“不能讓雲丞相,李尚書,信老尚書他們死在牢獄裡,如果真的被砍了頭了,誰還敢跟著咱們一起幹啊!”
姜凡林有些膽顫,說出來大家都在擔心的顧慮。
“這一次我們損失慘重,雖然只是宋仁安紙頁上記錄的人,但如果再展開追究,我們哪一府都跑不了,一旦被慎王鑽了空子,我們這些年的圖謀,就毀之一旦了。”
眾人神色凝重,紛紛點頭。
蒼岷一改平日的風淡雲輕,一襲黑色錦衣,面色莊重。
“我預判慎王比我們還要著急,敵動我動,我們才能站在正義的一邊。如若讓我直接造反,我還真是做不出來。”
他出聲終結了大家的議論。
“現在的情況,應該儘快讓陛下甦醒過來,最好能夠拿到即位詔書,這樣我們才能名正言順。
陛下此次病重,一時半晌痊癒是不可能了,但醒過來,處理這件事的機會,還是有的。”
景雲海是幾人中心態最平淡的。
他今日被兒子拉來坐鎮,不得不替寧王出謀劃策。
他沒有參加今日的堂審,但從國子監回到府裡,聽到兒子景湛繪聲繪色的描述,一波三折的激盪人心場景,也著實嚇了一跳。
但聽了當年宋仁安等人做的事,他也是非常的氣憤。
他立志教書育人,朝堂之事極少參與,一生之中也就幾個得意學生,雲玄知和百里鶴算得上兩個他最為欣賞的人。
當年,他倆一文一武,在國子監風頭很盛,風評很好,都立志為國為民,做出一番事業。
他非常看好他們,悉心栽培,只可惜百里鶴出仕不久,就捲入了通敵叛國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