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千攸五人換好夜行衣,像是一尾尾燕子飄出院落,向著小鎮上最高大最開闊的一處府邸疾行。
此處的威遠候府,雖然不及酈都城內的氣派莊嚴,但在這個偏僻的小鎮上,也是像皇宮一般的存在。
周圍沒有村舍,樹木茂盛,雖還在冬季,但南邊特有的氣候,樹葉並未見凋零,給一行人很好的借力和掩護。
幾人按照提前做好的分工,輕飄飄落在四處的屋脊上,藉著月光觀察著院落的佈局。
這是一個闊大連綿的院子,門內的影壁,抄手遊廊極為精緻,石材用料非常講究,盡顯氣派恢弘。
各個院落前院後院之間都有垂花拱門相隔,前院正房高大,跨度很深。
後院花草樹木茂盛,正房和東西廂房各有套院,獨立幽靜。
一大片湖水在侯府後院東側,盪漾微波,湖邊還停著幾艘小船和畫舫,可見這裡是日常遊玩的所在。
從下人出出入入和庭院裡孩子的嘈雜聲,可以推測出侯府世子呂遠住在最東邊院落。
最正中的院落應該是主院,威遠候的所在。
千攸和喬木打了一個手勢,藉著茂密樹木掩護,向後院最大的正屋瞬移,穩穩落在屋脊上。
院落裡還有下人出入,房中人應該尚未歇下。
東廂房的房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年輕美豔的女子披一件薄薄的外衣,扭動著纖細的腰肢,款款向主屋走去。
未經人通報,女人徑直推開正房的戶門,獨自進去。
丫鬟看一眼院落周圍,叮囑院中的下人收工回屋,提著燈籠去往另一側耳房。
“爺,您還沒歇著呢,妾煮了點粥,您喝點養養胃再睡。”
“你真是知道疼人,你再不來,爺正要去找你呢。”
“看您說的,爺疼我,怎麼還能勞動您呢。”
女人說著把身子倚靠在從書案後站起來的男人身上,男人也順勢摟住她的細腰,手不安分的在女人身上滑動。
女人眼角瞥見書案上的信紙。
“攝政王來信了?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還是囑咐我們小心應對,但就是不知道那個小崽子何時才能來。”
“我也是擔心呢,這偌大的軍營,侯爺如果總不出面,我們也不能搪塞太久。除夕夜那最刺頭的虎威將軍就有些質疑顧爺您的偽裝,要不是妾身攔著,他不好意思和一個女子動手,那日恐怕就要露餡了。”
女人拿起湯勺,坐在男人懷裡,小心的喂著粥。
“沒事,你儘管放心,攝政王都有安排,我們只管聽令行事即可。”
“爺,今後的事您可得罩著我,萬一侯爺知道了我們的事,我恐怕只有一死了。”
“放心,爺罩著你,不會讓你死的。”
男人抱起女子,走向內室的大床。
屋內嬌嗔的喘息聲一陣高過一陣,讓屋脊上的兩人身體有些僵直。
二人悄悄放下掀開的屋瓦,悄然退下。
一聲夜啼像是飛鳥劃過,瞬間沒入黑夜。
兩刻鐘過後,幾人6續回到小院,千攸安排人把守,把人集中起來交換資訊。
威遠候府巡邏的護衛並不多,交接也不算嚴謹,形式大於過程,防範相對寬鬆。
侯府世子正在小妾房中歇息,院落裡每個人神色都很正常。
威遠候與那個小妾柳氏的兒子剛滿三歲,被奶孃哄著入睡,在一個獨立的院落。
當千攸和喬木說起正屋所見所聞時,祁洛白有些楞然。
“顧爺?他是誰?”
一個外姓男人在侯府正屋,與侯爺寵愛的女人滾在一起,那說明什麼?
“舅父很可能已經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