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攸今日穿了一件湖藍色長裙,月白色腰帶收緊,纖細窈窕的身形很好的襯托出來。
這個裝束在各式豔麗的舞裙下並不張揚,她今日只是作為看客,低調觀察周圍,順便欣賞南祁鼎鼎有名的舞樂。
兩人的馬車也特意選了低調。
今日千脈樂坊並沒有比試,她們不想節外生枝。
兩人持票排隊等待檢驗。
可以看出太常寺今日準備不足,比賽時間快開始了,檢票進場排隊的人中,還有今日參賽的樂坊,正在焦急的吵鬧。
負責協調事務和維持秩序的官員各個滿頭大汗,有個看似剛被調來的官員,一臉懵圈的站著,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樂坊和看客的詢問。
千攸慢慢掃視著,心底有了些盤算。
南祁此次政權平穩過渡,說好事是好事,說不好也很不好。
南祁前任皇帝溫和,處事手段中庸,官員壓力不大,少有激進做派之人。
九皇叔祁毅攝政期間,終歸上面有個皇上在位。
雖然自從皇后薨逝,皇帝身體有癢,無心朝政,但地位不變,攝政王終歸不能肆意妄為,對朝臣有些迂迴和容忍是必然的。
九皇叔稱帝,因著玉璽失蹤,傳承帝位總是有瑕疵,他沒有大刀闊斧調整人員,應是希望能在低調中平穩過渡。
但這麼長久沒有來自上位者的壓力,官員們滋生惰性,進取心懈怠,日常事務尚能按部就班執行,出常規的動作,很明顯,像今日這樣規模的組織安排,到處都是漏洞。
千攸斂眸沉思之際,經過票檢,已進入到大殿內。
如她所想,內場更是雜亂。
舞臺很大,此時第一個上臺比賽的樂坊已經開始調音,看臺上的人們還在慌亂中找著自己的位置。
後臺準備的樂坊,還有的在這個時段除錯著樂器,有的隨意走動著。
看臺上更是熙攘,坐定的,走動的,叫喊著同伴的,聲音此起彼伏。
維護場內秩序的官員四處跑動,自身也給大殿內傳遞著雜亂。
“千攸,這裡有點亂啊。”
喬楠有些茫然。
“很好。”
千攸輕輕低語,嘴角微微上揚。
“這麼亂的場面還很好?”
喬楠有些看不懂了。
“哦,舞樂大賽這麼亂的組織確實影響揮,不過,我們在第三日,到時候應該不會這麼亂了。”
“那倒是,第一日亂糟糟的,他們可能也是沒有經驗。”
兩人邊說邊找到座位,喬楠看著現場的混亂也沒了緊張的情緒,更少了些期待。
兩人坐定不久,看得出大賽主持情緒緊張,用力的喊叫,維護著場內和後臺的秩序,好不容易使場面安定下來。
沒有過多的開場白,比賽規則和評選條件提前已了告示,樂坊開始了表演。
絲竹聲器,絲絲縷縷,絲巾彩裳,盈盈起舞,飄飄如仙。
長裙拖地,蓮步輕移,旋轉中忽收的水袖,柔軟的腰肢,如風擺柳,輕雲般慢移,旋風般疾轉,訴說著離合悲歡。
樂曲時而高亢嘹亮,時而婉轉低訴,舞臺上的人配合默契,動作整齊劃一,看得出都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曲曲餘韻繞樑,花落人散。
琵琶弦上奏風流,鼓瑟和諧韻,撫盡心中萬縷愁。
南祁的樂舞整體水平確實稱得上四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