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國——涿州城外——大營
帥帳內,宇文霆面色蒼白,看著宮戰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有身孕的人,都會很辛苦。”
宮戰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然後用手輕輕摸著:“王爺說的很對,本君近日很是乏累。”
宇文霆依舊笑著,看向對面坐著的竇爍月:“侯爺真是好福氣啊!”
“王爺此次前來,不知所為何事?”宮戰直接發問。
“本王…已經病入膏肓,接近尾聲,所以想來見君上最後一面,也算是了卻了一個心願”宇文霆回道。
“有些心願可以了卻,有些卻不能”宮戰的態度冷冷,因為米焱已經幫她查到了那個當年散佈謠言的人極有可能是宇文霆,因為就是他想給自己治病。
“是啊,就像,有些錯誤是無法挽回的,意識到自己的過失時,已經為時已晚。時光永遠不會倒流,更不會讓你重新來過”宇文霆說著略微停頓:“君上可否與本王單獨說幾句話?”
“你們都出去”宮戰開口。
竇爍月看著宮戰,不願意出去。宮戰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片刻後,帳內只剩宮戰和宇文霆。
宇文霆緊握雙手,掙扎了半天,終於開口:“塞玉說,本王最多再有兩個月的壽命,為了不客死他鄉,本王決定停止戰鬥,整理國土,而後回去等死,可在此之前,本王想來見你一面,親口對你說出一件事。”
“本君洗耳恭聽”宮戰依舊冷冰冰的。
“本王曾經為了活命,做了一件忘恩負義的事,這件事一直都在煎熬著本王,時時刻刻,仙武之境可以包治百病,這是…是本王說出去的。”
宮戰聽了這話,表面毫無波瀾。
宇文霆繼續說著:“本王的初衷是想讓仙武之境問世,沒有想要害你們一族,如今說這些已經沒什麼用了,宮戰,本王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帶著棺槨而來,你若動手,蒙恩他們不會反擊,只會為本王收屍,本王…想給自己一個解脫,這些話說出來真的輕鬆多了,你可以動手了,本王無怨無悔。”
“在烏蒙靈谷後山的那十幾年內,有人一直在為我們偷偷的放糧食和日產所需物品,還幫我們殺了前來搜尋我們的人,師父偷偷跟蹤過,他們集體說的是莫北國話,師父有一次出去查線索,被尹祖川的人圍堵,差點丟了性命,救他的人是蒙善”宮戰緩緩說道。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根本不會有補救的辦法,宮戰,對不起”宇文霆落淚了:“本王知道的時候已經腹水難受,然後就發現有人再找你們,所以只能派人秘密駐守在烏蒙靈谷,把去哪裡的人全部殺了,可即便如此,也補救不回來了,所以,你要殺本王,本王不會有怨言的,心甘情願赴死。”
“這也是你為何一直說,莫北國會永遠支援天盛的原因?”
“對,本王…不知道怎麼彌補,只能儘可能用自己的能力補救一點點回來,你放心,別的本王不敢保證,但至少在這一任莫北國王手裡,他不會跟天盛對著幹,即便是本王死了,他也會一如既往的支援天盛,你可以…動手了。”
“你已經要死了,本君怕髒了自己的劍,回去自己死去”宮戰說完起身離開帥帳,她不想殺宇文霆,因為這個人救過傅蕭,如果沒有宇文霆對烏蒙靈谷的守衛,他們早就被獨孤浩煜和尹祖川找到了,時過境遷,也算是為自己肚子的這個小東西積點德,過去的,全部過去吧!
兩刻鐘後,宇文霆上了馬車準備離開了,元朗給了他一個木盒,說是宮戰給的。
宇文霆緩緩開啟,看著裡面的東西,他忍不住眼淚了,幾乎放聲痛哭。
車外的蒙善聞聲上了馬車:“王爺,怎麼了?”
宇文霆沒有說話,依舊哭的很傷心。
蒙善趕緊看向他手裡的東西:“這是…這是宮君上抄的仙武之境?”
四個月後,世界恢復了和平,凌霄國投降,已經被打成了一個小國,苟延殘喘的活著,姜巖挾天子以令諸侯,成為了權傾朝野的太師,而花盛國的成了新的第一大國,天盛國和莫北國、永昌國幾乎並列第二,昭烈國地位沒怎麼變。
拓跋扈順利登基為帝,他遵守諾言,不需要任何國家進貢,各過各的,維持現狀,至少十年內不會再有大戰了。
宇文霆的命被仙武之境救回來了,雖然武功全失,可只要他活著,莫北國就永遠是天盛的最大後援軍,這也是宮戰不殺他的主要原因之一,莫北國國王封他為攝政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十月初,天氣已經轉涼,廣寒宮的瑤光殿內,宮戰坐在軟榻,吃著點心,看著奏摺,摸著自己隆起的肚子,很是悠閒自得。
“皇姐”宮淵天天都得來看一次他未出世的侄子,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問:“皇姐,怎麼樣?他今天動沒動。”
“你這麼閒嗎?”宮戰放下奏摺。
“哎呀!人家就是過來看看嘛!你什麼時候生出來啊?肚子這麼大了”宮淵用手摸著。
“王爺,林太醫說君上明年正月底,或者二月初才生寶寶呢。”
“啊?還有五個月啊?”宮淵頭都疼了。
“嘖”宮戰打了宮淵一下:“十月懷胎,聽過沒?有那麼容易嗎?”
“哦!”
“你和魏帥的女兒已經有了婚約,明年暖和了就給你們成婚。”
“嘿嘿…謝謝姐姐”宮淵開心了。
此刻,竇爍月和傅俊奕進來了,竇爍月手裡端的全是點心和乾果:“君上,別看了,休息一會去,吃點東西。”
“大師兄,我發現個事”宮淵看著竇爍月:“自從你們邊境回來,你就變了,溫柔了,話都多了。”
“吃點心”竇爍月趕緊堵住宮淵的嘴。
“哼!還不讓人說”宮淵很不服氣:“對了,皇姐,那個米焱怎麼又要來了?”
“王爺,米少爺是君上的徒兒,人家來是正常的,聽說這次要住到君上生下孩子後,他才會離開”傅俊奕邊撥弄爐火笑道。
“啊?”
“啊什麼啊?人家小小年紀就手握天下第一米行,英雄出少年”宮戰說道。
“行了吧,您一直讓雀鳥司暗中幫助他,別以為我不知道”宮淵嘟囔著。
“王爺,這就是你的不了哦!米焱可也沒少幫咱們,雀鳥司好多查不到的事,都是透過他身邊權商查到的,這算是各取所得,互幫互助”傅俊奕耐心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