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日凌晨六點:
安休甫出現在桐北別墅的操場上,天還沒有亮起來,大雪依舊在下著。
本以為殺了葉朝雄,他的最大威脅消失,他可以清閒一段時間。可事實上,他每天都跟趕場子一樣,出現在不同的場合,見著不同的人,做著不同的事。
昨晚孫八遜給他打了電話,說今天給趙銀珠出殯。
他可以不來的,畢竟最後送走趙銀珠的就是他。
但趙銀珠和葉朝雄在一天出殯,而且都在葉家辦。
他很不舒服,因為趙銀珠是被葉如燕所殺,怎麼能湊在一起辦喪事,想不通,所以他早早的就來了。
諾大的廣場,搭著兩座靈堂。
葉朝雄的靈堂裡,棺材已經放好,佔了中央的位置。
趙銀珠的靈堂內,空空蕩蕩,小了很多,在廣場邊上。
廣場十幾個人清理積雪,多數都集中在葉朝雄的靈堂周圍。
趙銀珠的靈堂前面,只有四個人在清理積雪。
兩座靈堂中間,刻意留了一條三米寬的隔離帶,沒人越線清理。
顯然這些幫忙清理場地的人,也知道這兩個靈堂裡的兩人是仇人。
安休甫找了一把鐵鍬,開始清理趙銀珠靈堂前的積雪。
十分鐘左右,安休甫手機響了,裡面傳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
“安休甫吧?”
安休甫說道,“是我!”
電話那邊沒音了,安休甫也把手機收起來,因為給他打電話的人,就在他身邊不遠處。
這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一字眉,人中很深,單眼皮。
這中年人看到安休甫後,短暫的驚愕,接著面露欣喜,
“我說麼咋突然有人跑來幫忙了?”
安休甫微笑,“你怎麼會有我的手機號?”
中年男人說道,“我叫趙向春,趙銀珠的弟弟!”
安休甫取出自己的煙,給趙向春遞一根過去。
趙向春皺眉,馬上變的嚴肅,“我不抽菸,你年紀輕輕的,怎麼會有這種嗜好?”
安休甫收起煙,自己也沒抽,找個理由搪塞道,
“應酬時候用,我也不怎麼抽。”
趙向春撇嘴,他對安休甫見面第一印象很差,抽菸的學生他見多了,而且一個人煙癮大不大,從拿煙姿勢上就能看出來,這安休甫明顯是一個老菸民!
繃起臉說道,“我姐死的時候,讓我請你給她做個頭,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如果能做,你說個價錢!”
安休甫笑容收斂,盯著趙向春問道,“銀珠姐,只交代你這一件事?”
他送趙銀珠最後一程,孫八遜也是他通知的。
這個趙銀珠的弟弟,說趙銀珠留下遺言讓找他給做頭,那就是說,趙銀珠的遺言在與他見面之前就已經交代完了。
趙向春冷著臉說道,“沒大沒小,我姐馬上六十了,你才多大?”
安休甫取出手機,撥通了孫八遜的電話,
“孫老闆,銀珠姐在見我之前,是不是留過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