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茸在財大會議室的窗戶跟前站著,她的手跟前,放著一盆仙人掌。仙人掌有小孩腦袋那麼大,長的很旺盛,上面的黑色的、白色的、棕色的尖刺密密麻麻。
她的手時不時在那仙人掌上摸索著。
今天這天氣不好不壞,天上白茫茫一片,說天陰吧,更像是霧霾,說霧霾,遠景並不朦朧。
“咔噠”門開啟了。
她手一哆嗦,指頭上紮了一根刺,鑽心的疼,她拔了刺,捂住手,轉頭看向門口。
陳伯恭進來,看到陳茸有些意外,
“你怎麼又跑學校了?不是跟你說了,沒事幹不要一直來學校裡。”
緊接著陳伯恭後面跟著一個滿臉鬍子的男人進來,陳茸瞳孔放大,緊張的把窗戶上的花盆抱起來。
陳伯恭只是看了一眼陳茸,之後就朝著會議室一個角落走去。
楚青禾看陳茸,眼裡無喜無悲,神色一如以往那麼平靜。
今天的陳茸卻生不起一點憤怒,此時心中只有恐懼。
陳伯恭就指著一個角落,“都是摺疊的,而且是多功能的,能當躺椅用,你去拿,我給你推著門。”
陳伯恭把會議室另一扇門也開啟。
楚青禾走過去,拿了四張摺疊床。
陳伯恭,“學校裡有的是空房間,也有中央空間。”
楚青禾,“今天這天氣,外面更舒適。”
陳伯恭,“好像也是,這裡面傢俱都是新的,油漆味太重了,坐半天就頭昏腦脹的。”
說完看向陳茸,“你來學校,是不是找我有事?”
陳茸端著仙人掌搖頭,陳伯恭開口,“你倆不合適,分就分了!我跟青禾是純粹的個人關係!”
陳茸沒有答話,這話昨天陳伯恭已經說過了,今天只是當著楚青禾的面又說一遍罷了。
楚青禾沒有說什麼,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楚青禾出門,陳伯恭把一扇門重新鎖上走了出去,外面傳來兩人的對話聲,
“你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
楚青禾,“忘了,可能天生會吧,從小就被我媽薰陶著,來綏原,突然就會了。”
陳伯恭,“你媽做什麼的?”
楚青禾,“不知道,以前沒問過,這幾年也沒有跟她聯絡。”
陳伯恭,“到樓梯口等等,我再取兩張床吧。”
不多時,陳伯恭又跑回會議室,拿了兩張摺疊床,這一次看都沒有看陳茸,快步朝著門外走去。這利索的身影,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年過六十的人。
陳茸把仙人球放下,繼續盯著窗戶外呆。
不多時,籃球場上跟曬魚乾一樣,整齊的四張簡易摺疊床支開,上面阮海龍、遲曉芬、張志根、馮巧容躺著睡覺。
陳伯恭和楚青禾則把躺椅放在小樹林裡聊天。
這個世界是真的嗎?一重夢,兩重夢,現在是第三重,還是第四重了?
“咔噠”會議室門又開了。
她看到蘇禹敬進來了,蘇禹敬進來看到她,有些驚愕,接著說道,
“我,我還以為這裡沒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