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黎騫大使生怕陸遠說錯話,立刻上前回稟道:
“是,陛下,這位就是碧澤郡的萬家燈火,華族戰修陸遠陸引年。”
“嗯,看上去不錯的年輕人。”皇帝微微點頭,指尖在扶手上輕輕敲打,接著說道,“我在報紙上看到了你的事蹟,很感興趣。年輕人,可以詳細說說嗎,就當滿足一位老人的好奇心。”
還不待陸遠回答,一旁的琴王忽然插話。
“父皇。”他說,“那些報紙訊息都是人云亦云,當不得真。”
話音剛落,欒王也笑呵呵的站出來道:
“既然人云亦云,我們就來聽聽當事人是的說法。父皇難得有興趣,我們就當陪著父皇聽故事,怎樣?”
這個提議得到了達官貴人的響應,眾人紛紛點頭稱是,琴王看了自己的九弟欒王一眼,沒有再說話。
欒王給了陸遠一個鼓勵的眼神。
“遵命,陛下!”
哪怕對方不是皇帝,僅僅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老者,這種要求陸遠也不會拒絕。
皇帝坐在黃金步輿中,其他人按照等級座次圍在皇帝身邊。步輿前方空出一小片場地,所有人都盯著站在中間的陸遠。
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這是被整個帝國的目光所注視,其中不乏最頂尖修煉者。
陸遠此前還沒有經歷過這麼大的場合。
己方這邊,黎騫和魏嘯霜都有些許緊張。
陸遠是新人需要舞臺,但第一次得舞臺未免太大了,他們擔心陸遠頂不住。
其他人各懷心思,目光灼灼的盯著陸遠,有期待陸遠出醜的,有純粹看熱鬧的,還有確實對碧澤郡的事情感興趣的人。
這是一個考驗。
陸遠深深吸了一口氣。與此同時,他的神念高速運轉,令他從巨大的壓迫感中解脫出來。
他忽然微微一笑,開口道:
“我在進入碧澤之前,有個朋友送了我一條船,那是一條好船。他說碧澤在下雨,帶一條船過去吧。”
“我覺得他有毛病,下雨不帶傘帶船?於是我拿了一把傘就走。”
“到了碧澤,我才發現他是對的,我真應該帶條船過來。”
這個臨時想到的小段子成功逗樂眾人,原本相當嚴肅的氣氛被緩和。
皇帝莞爾一笑,身後的達官貴人跟著鬨笑,欒王看向陸遠的目光充滿欣賞。
黎騫懸著的心頓時放下。
穩了,他心想。
他原本最怕陸遠緊張得說不出話。沒想到陸遠居然開場來了個笑話暖場。就算這個笑話真的很一般,但這應變能力可以啊!
魏嘯霜則是老懷大慰。
他在修聯整天唐雍被批評。唐雍說,戰修只會莽,不會說話。這下可好,戰修裡出了個能說會道的陸遠,這不得重點培養?
在活絡起來的氣氛中,陸遠開始講述他一路而來的故事。當然,只說救援災民和負荊請罪的故事。
和池小魚姐弟的事情,他不願與任何人分享。
當陸遠說到一劍砍了欒清迪的時候,陸遠滿臉無辜的強調:
“我真傻,真的,我居然還跟他那麼多廢話。”
老皇帝聽了拍掌大笑,他笑道:“跟我當年一個脾氣。”
又對一旁的欒王道:“老九,你也管管下面的人,像話嗎?”
欒王臉色有些尷尬。欒清迪什麼垃圾玩意兒,他欒王都沒聽說過,怎麼管。
接著陸遠說到自己為了不讓災民們凍死,在暴雨中點燃了五十四堆篝火,為災民取暖。
就這一點,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見。
“年輕人,對陛下要誠實。你不過三品的實力,怎麼在暴雨中維持五十四堆篝火?”
報紙上雖然誇讚陸遠是萬家燈火,但實際上帝國上層的這些大佬都知道那是誇大。在場有許多大修,三品實力點一堆靈火需要消耗多少真元,他們清清楚楚。
就算他們不清楚,隨便找個街上的照明官,也能把這筆帳算坦蕩了。
出聲者這麼問,用意相當險惡,他在質疑陸遠對皇帝撒謊,這其實是非常嚴重的指控。
許多人聞言大皺眉頭,但一看到出聲者是琴王那邊的人,又都瞭然,之後默不作聲。
琴王不希望華族的人在皇帝面前出風頭,大家心知肚。琴王自己不好出頭,因此跳出來個搗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