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川，你幹什麼呢？”
章於一大早就來接，現在是真自家小朋友，赴昨晚之約打算帶人去吃早點。
昨晚回到家，走入玄關，換上拖鞋，章於看了下手機。凌晨點o分，整整好是個半點報時。
某個人嘴上乖乖的是答應睡覺了，美曰其名身體不想睡，又硬拉著不給走。最後足足過了幾回真公主癮，小小的刁難後心裡才稍稍滿足，小手一揮准許回家。
所以等到章於老師真正躺在床上，打算入眠。
某個姓陳名牧川的小朋友打電話來開始鬧么蛾子，囔囔著酒店床太硬，枕頭不夠軟，房間空蕩蕩挺害怕的諸多借口時，一直規規矩矩放在身側的手，是真正握緊，拳頭上青筋直冒。
話筒裡還在喋喋不休的訴說著，嘴唇開開合合無奈閉攏，靜靜等一個小朋友安靜的時機，“那你說怎麼辦，你才肯睡？”
“我想聽故事。”回答的很利索，高度懷疑是預謀已久。
章於很想來句什麼，又怕惹惱對面，到時候真炸毛了，還是自己負責哄，誒。
坐起身，手指一按牆壁。昏黃燈光下，整個人顯得平和耐心：“你想聽什麼？”
“我想聽……”
拉開床頭櫃，在裡面找出藍芽，與手機連上後。一邊聽耳朵裡傳來的明亮聲音，一邊依言在手機上搜尋原文，然後對著自己螢幕，磁性嗓音娓娓道來。
o公里距離，不多也不少。一個躺在酒店，一個睡在家裡，同一片星空，同一篇文章。
“章於，你…你明天早上記得…記得要來帶我吃早…早飯。”
迷迷糊糊已經快被哄睡的人，依舊不忘行使自己今天新獲得的特權。
章於聽對面聲音如此不清晰，一篇文章才念一半。對比上一回哄睡過程，驚覺對方可能是真的在酒店沒有安睡，語氣輕輕安撫：“好。晚安，好夢。”
“晚安……”
手指捏住藍芽，準備從耳朵拿出時，又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得到了回應。嘴角掀起一抹弧度，搖搖頭，話都說的迷迷糊糊，還晚安?
舉手按壓床頭壁燈。
睡覺吧，明天還得早起執勤，公主的侍衛不好當啊。尤其公主還嬌生慣養，正榮寵當道。
現在。
眼神注視著站在酒店房間客廳茶几邊，少年單薄有力的身軀背對章於，渾身上下正被透過落地窗，直射進來的晨光所籠罩。
棕色短，添上燦金，白皙肌膚，暈染成光。
明明是一幅很美的寫實畫，可畫中人垂頭看地，雙手拎著褲子，背脊微彎。
“陳牧川，我問你做什麼呢？”
“哎呀，這都看不懂嗎？你褲太大了啊！”
陳牧川也要瘋了。大早上起來，從這人昨天帶過來的衣物中拿出一條褲子，原以為是買的新衣物。
昨晚睡前翻看的時候，衣物上並無人為痕跡，這樣就算沒被漿洗過，他也勉勉強強可以接受。結果當兩條腿塞進去的時候，才現什麼新衣物啊！
這人拿自己沒穿過的衣服給我。
好吧，我也勉勉強強接受，畢竟男孩子之間有這種行為是可以理解的。
聽說大學裡，有些女孩子的整個寢室，誇張到整個衣物都是可以被共享的。誰約會，誰面試，全寢支援。
可是。
陳牧川抬抬腳，白色的褲管子還有一截塌在地板。可恥！簡直是無形中被人侮辱。彎著腰正琢磨怎麼辦呢，門鈴又叮咚叮咚響起來。
真是想曹操，曹操就來報道了。
手拎褲子，褲腿卷邊，吊兒郎當就這麼給人開了門。門一開，也沒再三確認外面人到底是誰，又磕磕絆絆走到沙邊，開始想辦法。
章於眼梢微動，啟唇道：“我不是給你還拿了條分的嗎？”
長褲短褲長袖短袖外套基本都拿了一件，隨小朋友自己喜歡。
“什麼？還有條分的？我怎麼沒看到。”話落，直接手也不拎，任由兩條褲管子一路撫摸，直至跌落地板，團成一團。
人已經快往臥室而去，上身一件大白t，兩條小長腿赤腳噔噔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