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庭宣判的時候,江小雨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結果。
空城這事她不是主犯,從犯判刑3年,去礦山進行勞動改造。
上面之前應該是沒抽開手,所以沒空理他們。
一旦動手,就像如今這樣,雷霆出擊,全數帶走。
自作孽,不可活。
她不後悔,也不想上訴,現在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挖礦的時候她從廣播裡聽到了以前的同學的訊息,李平曦成了受人尊敬的科學家。
而她,和李平曦同專業的江小雨成了勞改犯。
她也想光鮮亮麗的出現在人前,這條路走了太遠,這場夢做了太久,她太累了。
想起大學的時候,她和賈汪談戀愛,他問她:“你的名字為什麼叫小雨,聽起來像是五行缺水。”
她還有模有樣的解釋道:“我爸喜歡陸游的那句詩,‘惟恨窮秋開霽少,晚來小雨又成泥。”
都是在打腫臉充胖子,他爸是個文盲,大字不識一個。
她出生的那年,乾旱了許久後終於下了場小雨,所以她叫江小雨。
託這場小雨的福,她爹讓她活了下來。
小時候從她有記憶開始,家裡就很窮,她總是撿哥哥的衣服穿。
爹孃給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要不是為了養你,家裡早就過上了好日子。
所以她滿心愧疚,拼命幹活。
8歲那年村裡的婦女主任上門來做工作,強硬地對爹孃說:如果再不送她去讀書,今年的農業補助就不給他們家發。
原來她夢寐以求的東西,只需要別人的一句話。
她開始意識到這是唯一能改變命運的機會。
“今天我數學考了滿分,老師誇我有出息,我肯定是隨了我爹。”
“爹,爺爺不是說你從小就聰明,因為家裡沒錢才沒繼續讀下去。”
“我要好好讀書,將來讓我爹住上大房子,以後掙到的錢都給我爹花。”
········
一次是戲言,但成年累月的說下來,聽的人就會信以為真。
家的大事都是她爹在做主,她不是村裡第一個考上大學的女孩,卻是第一個走出去讀大學的女孩。
上了大學,她感覺到了家庭懸殊。
她的想法和舍友們格格不入。
外頭公共廁所就有鏡子,為什麼還要在宿舍裝多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