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公主被安置在軟榻之上,聖人關切的坐在旁邊看著。
“聖人,雖然剛剛是幻覺,但是我兄弟二人還是要檢視一下太液池。”黑白客氣的說道。
聖人只顧低頭看著扶光,眼尾的餘光掃了過去說道:“不必了,既然剛剛是幻覺,那便都是虛像。”
雖然遭到了聖人的拒絕,但是黑白二人依然不死心,還是想再次去檢視太液池。阿史那趕忙伸手攔住黑白,就在這時天光開始放亮,晨鼓響起了第一聲。
聖人撇嘴笑了笑,黑白無奈的對視了一眼,然後消失在蓬萊殿裡。
狸奴則看著盤膝而臥的辰七,她低著頭,了無生氣。
就在天光放亮的那一刻,突然辰七抬起了頭,猛然睜開只有眼白的雙目,眼眶流出了淚水,然後從她的身體裡飛出一隻巨大的鵹鳥影子,那鵹鳥衝出了房頂,扇著巨大的翅膀,直直的衝向雲霄,衝破雲層,最後消失了。
神都城很多人都看到了這隻好像鳳鳥的影子,街頭巷尾開始議論紛紛,說這是吉祥之兆。
在那鵹尾抽離辰七身體後,蓬萊殿裡開始逐漸憋悶起來,辰七白眼珠一轉,恢復了以往的神態,她伸出手摸了摸臉上的淚水,狸奴也伸手沾了沾那淚水。就在這個時候,扶光也突然睜開了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屋頂。
“主人……你……你哭了?”狸奴看著手指上的淚水問道。
“這不是我的眼淚……是少鵹的眼淚……”辰七有些疲憊的說。
“少鵹呢?”狸奴問道。
“走了,但是留了東西給我……”辰七依然看著手上的淚水說道。
“留了什麼?”狸奴好奇的問。
“感情……?她對執徐的感情……?”辰七滿是疑問的回答。
狸奴瞪大眼睛說:“她有病啊!她把七情六慾留給你幹嘛!那玩意有啥用!”
“你怕我駕馭不了?”辰七抬頭看著狸奴的臉,淡淡然的說道:“我們修行不就是為了控制心神和情慾麼。”
狸奴扮了個鬼臉,還是有些生氣,在他看來這些沒用的東西只會擾亂辰七。
“她頭上還有一枚金錢印……”辰七擰著眉毛說道,顯然這個資訊更重要。
“連少鵹都被打了印記?她是神仙啊!”狸奴更加震驚了:“她有沒有說是誰幹的?”
“沒來得及問,最後一刻我才看到她額頭上的印記,不過她已經用鵹火毀掉了……”
“你倆是不是別聊了,天光大亮了。”聖人恨不得翻著白眼低聲提醒道,顯然是對他們的不理不睬感到不悅。
“狸阿郎?”扶光坐起身,看著不遠處的狸奴說道,臉上竟然泛起一抹紅暈。
“快走吧快走吧,主人咱們快走吧,扶光公主的眼神有點嚇人……”狸奴扶著辰七走了出去,外面已經天光大亮了,魆車早就沒有了影子,他倆只能靠自己回去了。
扶光公主忽然用雙手捂住了臉,明顯覺得自己失態了,她很快恢復了正常,但是她想起自己那天晚上見到狸奴身影時臉紅心跳的感覺,就覺得心裡有種異樣的快樂的感覺,那是從來沒有的。
她見過很多好看的郎君,也曾為幾個郎君動過心,可從未對哪個男子如此執迷不悟,她是一國公主,地位僅次於聖人,何種光鮮亮麗的郎君不曾見過,哪樣的溫潤才俊沒有結交過,年少時的心動也曾有過,可是對狸奴的感情是什麼呢?
辰七離開蓬萊殿前曾對她說那是少鵹的執念影射在她身上而已,是少鵹對執徐的感情,與她無關,要她不要多想,過幾日便會淡化,然後消失不見。
但是扶光竟然有些喜歡那種感受,因為她從未感受過那樣的執念,這天下的男子沒有一個能讓她有那種感受,她自此開始迷戀這種感覺,並不針對某個人,而只是針對那個感受。
再後來,只要那份感受淡化了,她便騎著白馬穿著男裝前往鏡音觀去看看狸奴。
“公主是真的心悅狸奴阿兄麼?”阿袁好奇的問餅妖。
“不知道,可能不是真的吧。”餅妖邊揉著麵糰邊說。
“為什麼?如果不是真的心悅阿兄,怎麼總是來見他呢?而且每次她見阿兄的時候都面紅耳赤的,嚇得阿兄都不敢出來。”阿袁也揉著麵糰說道。
“阿翁跟你說啊,人類的感情是很奇怪的,咱們妖怪搞不懂的……”餅妖還沒說完就被阿袁打斷了,“我是人!我不是妖怪!”
“哎呦呦,你看看,袁阿郎跟咱們待在一起的時間久了,阿翁都不記得你是人了,呵呵呵……”餅妖笑著說。
“因為只有這種感受,才能讓扶光覺得自己是個普通人。”辰七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回答問題,“只要她能控制住這種感受,如今這個樣子倒是也無妨,不過就是狸奴有些麻煩。”
“主人……主人……離遠點……要淹死了……”阿袁和餅妖一邊往遠處爬一邊說道。而辰七則覺得有些好笑,一時間她竟然也有些愣住了,怎麼會出現“好笑”這種感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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