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來溫言說自己是個孤兒，幾年前阿耶和阿孃就因意外死亡了，他流落到龍原的肖家村，村子裡民風淳樸，雖然大家都不富裕，但是也願意照顧他。於是，他就在這裡住了下來。
而來觀瀾是南下進神都城參加科考的貢生，因為他身體不好又家貧，走走停停才來到龍原，科考就結束了。無奈之下，他就在肖家村裡做起來教書先生，等待三年後的下次科考。
來溫言總是偷偷去學堂聽來觀瀾講課。來觀瀾見他聰明伶俐，又可憐他的身世，就把他留在了湖邊的學堂，平時跟著孩子們唸書，閒暇就幫著乾點雜活。兩人相依為命的生活了幾年。
三年後，科考前來觀瀾又生了場病，錯過了，只好再等三年。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病死了。哪怕是聖人今年加開了恩科，他也還是沒趕上。
“也太倒黴了！”狸奴此時已經擺脫了那些小鯉魚精，湊到他們邊上聽故事：“小來，你也挺可憐的。”
來溫言見他們不像壞人，就帶著他們來到了自己居住的湖畔學堂，這裡已經荒廢一些時日，來觀瀾活著時，身體好些就堅持教書，身體不好的時候就只能安心養病。
“這裡還挺乾淨的。”黑白走進學堂，雖然有些荒廢，但是被小來打掃的很是乾淨，他是真心把這裡當成自己家。
小來拿著那筐新鮮的湖蝦，用它們煮了一鍋米羹，分給了那些小孩子們，又分了一些給辰七一行人，剩下的放在了水缸裡，想要明早拿去村裡與村民換一些糧食。
“既然來先生已經死了，你為何不去村子裡生活？至少村民能夠照應你一二。”辰七端著碗小口吹著熱氣，看似無意的打探著。
小來沒說話，就看了看這些小鯉魚精們。
辰七低垂著眼睛，看著碗裡的羹，冷冷的說：“說實話！”
小來一愣，突然想起了先生曾經說過，要做個坦坦蕩蕩的人，於是說道：“村子裡有幾個小孩子總是欺負他們，我怕沒有我保護他們，他們會被人捉走……”
“他們也在這裡唸書？”辰七又問。
“嗯。”小來不斷照顧著這些小孩子，給他們添粥擦臉，很是熟練。
“所以，來觀瀾白天教人類的小孩，晚上教妖怪的小孩？”辰七皺著眉頭問。
“對呀！”小來肯定的說。
“那難怪……他病的如此重……”辰七扭頭看著黑白。
黑白嚇得放下手裡的粥說：“我們只管勾魂，這生死簿上也只說他是病死的……上仙，真的不關我們的事兒啊！”
辰七又扭過頭看著小來說：“他本就身體不好，教你們讀書識字很是耗費心力，夜間又教導這些小妖怪，所以他的那副皮囊受不了了。”
“是我們害死了來先生麼？”那些小鯉魚精聽到這裡，紛紛放下手中的碗，嘰嘰喳喳的哭了起來。
“不是的不是的！”小來趕忙哄著他們，就像哄自己的弟弟妹妹們一樣。
“對，不是他們乾的，他們的妖力太弱了，一定是有什麼大妖怪與你家來先生密切接觸過。”狸奴眯縫著一雙貓眼，舔著嘴角的蝦羹說道。
來溫言沒有說話，幾個小孩也嚇得不敢吭聲。
辰七忽然抓住了來溫言的手腕，翻轉過來，手腕上刺了個“天”字。
“你是天師道的人，難怪見到我們並不害怕。”
來溫言使勁拽了拽手腕，想把手抽出來，焦急的說道：“我不是了！我只是個普通小孩！”